等死了。

如此一想，这名字也是极尽的讽刺。

裴瑾之的语气平铺直叙，不紧不慢，但是施瑞听了却冷汗直冒。

挽碧既然并未染病, 但是却险些被送去蓄义谷, 这就说明……

左相大人这是要追究他的失职了？

“施大人，你为何不说话？”

施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听到问句便赶紧的低头回了，“回禀大人, 是否要被送到蓄义谷去安置, 这是由那每天视察的大夫决定的。”

“也许是当时挽碧姑娘身上存着着某种症状, 与瘟疫类似，故而便被那大夫误判了……”

“误判？人命关天，这样重大的错误也是误判一句可以轻轻松松的遮掩过去的？”裴瑾之的语气突然严肃。

“是是是，左相大人教训的是。这样的错误带来的后果非常的严重, 下官会彻查此事的。”施瑞连忙保证。

“那你打算何时彻查此事？”裴瑾之眸光凌厉的看着他。

被这样的目光盯着，施瑞只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好像都不属于自己的了。

他伸手抹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属下，属下明天再去？”

“等明天？”裴瑾之突然扯出来一个微笑，“万一那个大夫连夜逃了呢？”

“属下现在就去，现在就去。”

裴瑾之得了个满意的答案，身上那逼人的气息微微收敛了些。

他低头喝了一口水，“捉到那个大夫后，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那些每天例行检查的大夫也要审查一遍，若存在相同的情况，该怎么做，不用我提醒你。虽然现在还是在特殊的时期，但是若是还有这样草菅人命的大夫在，一定要严查到底。此事你可以大胆的去做。”

“是是是。”施瑞赶紧应了下来，但是想到些什么，他又有些犹豫的开口，“大人，那些大夫，可能是怕被追究责任才这样做的。”

“哦？”

“虽然会可能发生误判的情况，但是，这样几乎就可以把绝大多数的隐患排除掉。虽然牺牲了个别人的生命，但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却也是保存了很多人的生命。”

“那些大夫，这样做……也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这几句话，施瑞说出来的时候战战兢兢的。

裴瑾之沉默了一会儿，沉吟道，“不以人命为重，反而贪生怕死，愧为医者。百姓以命相托，他们医术不精，便做这样的事情来逃避责任，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做医者。”

“大人说的是。”施瑞应声，突然在心里有些后悔自己的多嘴。

施瑞走后，裴瑾之感觉到有人在扯自己的衣袖。

他低头一看，看到衣衫上那几根嫩白的手指，微微抬头，便撞进了一双清亮单纯的黑眸里。

“大人……”她看着他，不点而朱的唇微微动着，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春日里盛开的红色山茶花，因为风儿拂过时那微微的颤动。

“刚刚大人是在帮我吗？”她的神情有些懵懂，看样子是听不大懂他刚刚和施大人的对话，但是还是明白了一些。

他轻轻摇头，“只是帮那些可怜的百姓而已。”

说完便伸手去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还轻叹了一口气。

挽碧哦了一声，看了一眼桌面上他的杯子，突然说，“大人，你喝口水吧。”

裴瑾之伸手去拿杯子，但是尚未触及，便感觉到身边的人突然站起来了。

他下意识看过去，却什么都看不清楚，反应过来的时候，只感觉到一团香香软软的东西扑进了他的怀里。

裴瑾之：“……”

裴瑾之坐着，身量比站着的时候低了不少。

挽碧抱住他的脖子，站在他的身前，感觉姿势好像有些别扭，便琢磨着换一个比较合适的位置，于是又跑到裴瑾之的身后去，从他的身后抱住了他的脖子……

裴瑾之：“……”

正想着她为什么会表现出来这么奇怪的行为时，身后的她动了动，又回到了他的身前，清秀的小脸上带着些琢磨的神色，想了想，然后微微弯着身子往他的身前靠去……

刹那间，裴瑾之的眉心跳了跳。

他正要说话，但是却又感觉到那人不安分起来，她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小动作不断。

裴瑾之只能看到她头顶的发璇，鼻尖闻到她身上的淡淡的香气。

心底升腾起某种感觉，他突然有些不耐的扣住她的手腕，正想要问她在做什么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腿上一沉。

他俊眉一挑。

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坐在他腿上的人，心中一阵震惊。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男人的大腿，也是她可以随随便便可以坐的？

挽碧好不容易才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

相比于先前的站着弯腰，此时她坐着，无论做什么动作都要比先前方便很多。

她伸出双手打算去环住裴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