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吧。”
柳含文接过药碗,刚要屏住呼吸喝下去的时候,一只大手拦住了他,柳含文不解的抬头。
只见穆寒文微微勾唇,然后抬起另一只手在他面前展开:“这药苦得很,配着这个喝吧。”
手心里放着的是蜜饯。
这汉子倒是体贴得很。
柳含文喝完药后,嘴里含着甜丝丝的蜜饯,看着端着空碗离开的人心道。
灶房里的穆寒才坐在灶门前,他双眼柔和的看着药碗的某一处,这是刚刚文哥儿喝药的地方,他的唇碰过这里.....
嘀嗒。
他抬起手一摸,入眼便是红。
柳含文刚躺下,就听见院子里传来柳老三紧张的声音,“寒才你咋又流鼻血了?还是去看看大夫吧。”
柳含文坐起身。
“三叔我没事,可能是最近吃得太好了。”
穆寒才的声音有些怪。
柳含文听着又躺下了,甚至没忍住把被子往头上一盖偷偷笑。
柳王氏和柳老三在院子的一角摆好火盆,然后两人将香烛点上,晚上没动的烧鸡也切好放在凳子上,烧鸡左边摆放着果脯,右边摆放着苹果。
两人一阵求神拜佛,最后等香烛都熄灭了,才收拾好回屋睡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药的关系,这一夜柳含文睡得极好。
第二天大伙儿见他高高兴兴,没有半点不适后才真正的放下心。
上门的客人大多是来买杂货,包打听这一块一个客人也没有,柳含文正在看书,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便往这边来了,他抬起头,发现来人是赵夫郎。
林愿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去泡茶,而穆寒才则默默的关注着这边。
“我丈夫不见了!我派出去的人半个人影都没找到,柳哥儿,我没有法子,只能来找你们。”
赵夫郎的脸色比几天前还要疲倦,他眼下的青黑显示着他已经好几个夜晚没有好好歇息了。
“赵夫郎你先坐下,我这就派人去打听。”
说完柳含文便示意穆寒才过来招呼赵夫郎,他则去了后院的小门处让老山雀发出一阵奇怪的叫声,不多时几个乞丐便闻声而来。
“天黑之前,谁先找到李掌柜,谁就能得到赏钱。”
柳含文抛了抛手里的二钱银子道。
“唰”的一下,刚刚还一副懒洋洋的几人顿时消失在他眼前。
柳含文看向老山雀和黑鹊,两只鸟对他叫了一声便飞出去了,没多久屋顶后面两只黑漆漆的乌鸦也往不同的方向飞走了。
“也不知道这几个小乞丐有没有本事,”林愿回到院子说道。
柳含文回头看着他手里的茶,“走了?”
林愿点头,“走了,留下了十两银子说一有消息就去李府告诉他。”
柳含文点头,然后将小门关上。
“你说李掌柜都病成那样了,他能去哪儿呢?”
“去赵夫郎找不到他的地方。”
乞丐办事还真快,就在老山雀它们回来告诉柳含文李大诚所在的位置时,小乞丐大牙跑回来说了同样的位置,“就在北街的青楼里!”
原来李大诚根本就没有出镇子,而是去了他从不去的烟花之地,赵夫郎没想到也对了。
“很好,你的了。”
柳含文将二钱银子递给大牙,大牙顿时咧开嘴笑了,露出了两颗大大的门牙。
“告诉穆大哥一声。”
林愿连忙点头去了前院,穆寒才有轻功,速度比他们快。
黑鹊看着林愿的背影深深的叹了口气,“那李掌柜看着好惨,鸟在窗外看着他一边吐血一边写遗书。”
老山雀看向天空,“人类的感情是最复杂的,李掌柜不想死在他夫郎面前,外人若是得知他死在烟花之地对赵夫郎的闲言碎语也会少一些。”
成亲三年便丧夫,不管是不是病故的,外人总会有话说,克夫便是头一条。
李大诚不想让赵夫郎记自己一辈子,所以当他得知自己这病无可救药时,便布下了一个局,一个负心汉的局,可他万万没想到赵夫郎居然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
这些天,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越发不堪,爹娘看向赵夫郎责备乃至恨意的眼神让他心惊,于是他撒了个谎,说想要吃夫郎做的花生酥了。
等赵夫郎一走,李大诚便换上了小厮的衣服独自出了府。
鲜血将手帕浸湿,一脸惨白的李大诚看着面前的和离书与遗书微微一笑,就在他摇摇晃晃倒下去的那一刻,房门突然被人撞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冲进来将他紧紧的抱在怀里。
“你这是为何啊!”
赵夫郎大哭。
李大诚扯了扯嘴角,想要抬手擦干那人的眼泪,却在伸出的那一刻便断了气。
手往下落的瞬间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了他。
赵夫郎双眼赤红的看着飘落在地的和离书,默默地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