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都带着目的,虽然目的各有不同。
他只想知道,她有什么目的。
只要知道了她的目的,他就可以断绝许多不该有的妄想。
唐筠被他问得一愣,“对你好?”
她眨眨眼,笑了起来,“这就叫对你好了?”
唐岳抿着唇不说话。
“没见过世面的小家伙!”唐筠站起身,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轻巧的拍了拍手,“走吧,该念书了,小师傅!”
头上秃了一片的少年一言不发的跟在她身后,脸上隐隐有些发烫。
真奇怪,她明明是在嘲笑他,他心里怎么像是吃了糖一样甜?
唐筠对繁体字基本是两眼一抹黑,和唐岳一样站在起跑线上,两个文盲谁也不比谁强多少。
父亲请来的夫子是上京有名的启蒙先生,写得一手好字,尤其是笔走龙蛇的行草,千金难求。
写得一手好字的夫子看着这两人一个比一个不规矩的字,脸都黑透了,一个劲儿的直摇头。
一个像狗啃出来的,一个像是蚯蚓爬过,半斤八两,这样放在私塾里都要各打一顿板子的两人居然还互相不服气!
老先生吹胡子瞪眼,看着唐筠拿着对方的字挑挑拣拣,气得想要撂挑子不干了。
唐筠毕竟有简体字的基础,识字速度很快,只是写出来的字和她想象出来的不太一样。
唐岳看起来态度还算认真,只是效果不太理想,学了半个月,还是一个字都不认识,活脱脱一块朽木。
夫子去和将军告状的时候,唐岳就低着头不说话,消极反抗。
唐筠则是站在父亲面前振振有词,理直气壮,“毛笔不听我使唤,这难道能怪我吗?”
这难道不该怪毛笔吗?
明明就是毛笔先动的手!
☆、珍爱生命,远离宫斗(八)
程氏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小女儿, 小女儿一脸无辜的和她对视。
唐彪倒是不生气, 反正他自己的字也好看不到哪里去,能认识字读几本书就行了嘛, 又不是要女儿去做大儒。
唐彪想得开,程锦芝可想不开,小女儿才六岁, 心思玲珑,冰雪聪明, 要是真和他这个当爹的一样成日里舞刀弄枪, 她就当真要被气死了。
程氏当即下了决定, “姝儿,日后不必跟着先生读书,娘亲自教导你。”
唐筠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唐岳就猛地抬起头, 眼里的凶光一闪而过。
程氏没看清, 唐彪的眼睛却十分敏锐, 将他这一瞬间的凶相看在了眼里。
他微微皱眉, 这小子是什么意思?不乐意?
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他有什么好不乐意的?
唐筠眼珠子滴溜溜的转,脸上挂着乖巧的笑,亲热的挽住了程锦枝的胳膊,娇滴滴的喊了声“娘亲”,“娘每日为家里操碎了心, 女儿哪能再让娘亲为这种小事费心?还是请夫子多多担待吧。”
夫子表示不太想多多担待。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文人,三岁能识字,六岁能作诗,八岁已经远近闻名,在他看来,这唐家的二位公子小姐实在不是读书做学问的料子,他也不愿为了一点酬劳每日耗在两根朽木身上。
他拱了拱手,刚要请唐大将军另请高明,腿上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让他疼得浑身一颤。
定睛一看,原来是个小石子,再等他抬头的时候,就看到那个一个字都没学会的朽木正冷冷的看着他,眼里不带一点温度,让他生生打了个哆嗦。
这么一耽搁,夫子就忘了请辞的事。
卧房里,唐筠正在对着字帖习字,看上去一本正经,捉着毛笔,写得一笔一划,很是工整,只可惜成品不太让人满意。
唐筠叹口气,将毛笔拿在手上转了两圈儿,无可奈何道,“也不知道羽毛笔什么时候才能发明出来,不然我用炭火棒写字?不行,太粗了!”
天色已经慢慢暗了下来,流苏点了灯,嘴里小声的劝着小姐该早些休息,忽然听到窗外传来一声轻响。
她下意识回过头,“什么声音?”
过来找人的少年猫着腰,偷偷藏在窗户底下,心中暗恼。
他果然还是太笨手笨脚了,早知道动作就放轻一点了!
流苏已经开始往外走,口中问着,“是谁啊?”
唐岳不想被她看到自己大晚上跑过来,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汪汪汪!”
唐筠“扑哧”一声乐出声来。
“回来吧,流苏,没人,是野猫,不对,野狗。”
说到“野狗”两个字,唐筠立刻笑弯了眼睛。
流苏小声嘀咕,“这院里哪里来的野狗,不知是谁放进来的。”
唐筠在心里回道,哪里来的?自然是从隔壁来的,不是谁放进来的,而是他自己翻墙过来的!
只不过,不是野猫,也不是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