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露宫里已经摆好了晚饭，两人换好衣服下楼后时，皇帝和波曼皇后也正好进来。

饭桌上皇帝例常询问两个孩子在学校里的情况。

波曼皇后的妆容依旧精致，只是眼睛里泛着明显的血丝。

眼下正值首相换届期间，波曼家这时候传出丑闻，绝对是致命性打击。虽然波曼议长极力澄清自己并不清楚兄长的所作所为，同时强烈谴责唐纳德蔑视帝国宪法的行为。但是民意调查仍然持续走低，波曼议长恐怕是无望这一届的首相了。

明明在几天前的生日宴上，他还是三垣岛上最明亮的一颗政界新星。只能说政坛局势，当真是瞬息万变。

更糟糕的是，波曼议长有两个女儿，长女现任龙雀星系边缘港第二舰队指挥官，年纪轻轻就是上校军衔，唐纳德死因曝光后，立即被人质疑其s级精神力的真实性。

眼下唯一值得波曼皇后欣慰的是，后天华惊鸿就要全国直播召唤龙雀，民众总是善忘的，人们很快就会被转移注意力。只要操作得当，到时候未必不能洗白波曼议长。

然而波曼皇后的盘算注定要落空了。

“惊鸿，舅舅有件事跟你说。”

“什么？”华惊鸿停下舀汤的动作。

“这周六的直播延后了。”皇帝声音淡淡的说道，“正好还没向民众正式公布消息。”

华惊鸿下意识观察了一眼波曼皇后，对方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

“为什么延迟啊？”华承基没发觉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有些不开心，“我等了好多天呢，好想再看看姐姐的龙雀，太酷了！”

这下子皇后终于有着绷不住，脸色难看了一瞬。

皇帝像是没有注意这一幕，拿出父亲为儿子解惑的耐心来，说：“皇室很久没有直播召唤龙雀的仪式了，你姐姐又是第一个与成年赤冠种结契的成功例子。这是提升皇室威望的难得时机，只是现在民众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贵族私用强化剂一事上，朕不想因为这种事情，影响了惊鸿第一次正式在媒体前亮相的机会。”

皇帝的声音透出一种冷酷的威严：“更何况，有人正盯着搅乱这次的直播，让我们皇室出丑。承基，你现在明白了吗？”

有人要在他的直播会上动手脚？华惊鸿立即就明白了这个人会是谁。

华重明这哪里是在为儿子解释，分明就是故意当着孩子的面警告波曼皇后，或者是背后的波曼一族。

皇后显然也没料到皇帝竟然已经摸清他们的计划，以至于眼里泄露出了一丝惊慌，正好被华惊鸿捕捉到。

看来波曼家真打算利用他转移众人的火力。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华惊鸿并没有太惊讶，也生不出一丁点的难过或者是愤怒。

倒是华承基的反应让他有着不敢置信。

“妈妈，是不是舅舅做的？”明明还是八岁小孩，这一刻身上的气势却无法让人产生一丝一毫的轻视。他没有像往常生气时那样站起来跳脚放狠话，反而坐得笔直端正，深棕色的眼眸似有火光跳跃，目不转睛地逼视着自己的生母。

波曼皇后被自己的孩子看得有着狼狈，色厉内荏道：“你这是对待母亲的态度吗？”

华承基露出悲愤的神色，说：“所以舅舅真地计划对姐姐出手吗？舅舅做错事，隐瞒唐纳德私用强化剂，本来就要受到惩罚，现在竟然还想利用姐姐转移大家的声讨，实在是太卑鄙了！母亲你怎么没有阻止呢？！”

波曼皇后的双眼开始湿润，她站起来走到华承基面前，抚摸着他的手臂蹲下来，声音悲切：“不是这样的，宝宝，妈妈什么都不知道，宝宝，你相信妈妈……”

她的相貌无疑是出色的，要不然当初华重明也不会执意离婚，甚至得罪莱斯特一族也要迎娶她。

现在她长睫盈泪，隐忍地悲痛地望着自己的孩子，希望得到孩子信任的模样实在叫人不忍，没有谁看到后还会怀疑她所说的话。

华重明的神色终于有所柔化：“我知道这件事你也是被蒙在鼓里。不过以后还是不要过多接触你那位哥哥。”

波曼皇后垂下优美白皙的脖颈，泪水终于落在华承基的手上。

“是，陛下，我知道错了。请您相信我，我对您除了爱意与忠诚，再无其他。”

她又仰头抚摸华承基的脸颊，眼里充满悔痛和期待：“承基，你还相信妈妈吗？”

华承基无措地看向皇帝。

“承基，虽然你母亲有错，错在她被亲情蒙蔽了双眼，但是你也不该这么无礼，快向你母亲道歉。”

华承基抿了抿嘴唇，低下头来嗫嚅道：“妈妈，我错了，我不该这么说你，您能原谅我的冲动吗？”

“妈妈原谅你，”波曼露出欣慰的幸福笑容，“妈妈永远爱你，宝宝。”

华承基脸颊一红，难为情道：“我都八岁了，别再叫我宝宝了。”

波曼皇后摇摇头：“你永远是妈妈的宝宝。”然后抱住他亲吻他的额头，回到座位上。

华重明似乎很满意这一幕，说：“记住，身为皇族，就该以皇族荣誉和民众的利益为先，不要被情感遮蔽了自己的判断力。”

华承基乖乖受教：“父亲，我明白了。”

皇帝又转向恢复仪态的波曼皇后，意味不明道：“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视频帖子，后来被证实不是那位努德兰发表的。你知道是谁做的吗？”

波曼皇后惊疑不定地抬起头来：“陛下……”

华重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