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外形与陷料。
徐杳这厢只堪堪呷了两口剥好的糯米粽子,径自落筷,低唤了豆蔻一声。
她对着旋即附到身旁的豆蔻道:“我闷得紧,想去别处转转,有人问起来,只说我出恭去了。”
“奴婢明白。”豆蔻应声。
旁边的鸢尾听得一字不差,却没阻拦,叮嘱了一声:“徐美人快去快回。”
徐杳特意携了一柄脚边的宫灯,这是崇熙太后示意体谅众人晚归,命奴才赏赐的宫灯,每张桌子处得一个,按照品级又各有不同,她手上这一个虽然不及那夜关雎宫燕怀瑾手上那柄走马灯,却也是硬木棱柱各有六面,灯屏均为绢纱面的仕女花鸟图。
她知桢良媛此事蹊跷,又碍于不好多辩,她二进宫,明白后宫之中凡风华正茂皆为虚相,想要立足,无非凭得是容貌与手段两样。
过去这两样全教颜舜华占了,她比常玉多活了七年也不足为奇。唯有自己那时被风月情浓蒙蔽双眼,哪里比的上旁人行事周全,目光长远。她想得只是燕怀瑾的好与不好,恨不得日日夜夜连枝比翼,抵死缠绵。
大燕自开朝以来,历任皇帝秉承得一概是fēng_liú寡情。
原来这些不过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罢了。
天意弄人——
她如今披着徐杳的皮囊,步步行匿在涅槃的刀刃上。
不知不觉,徐杳循着步子踏上清幽寂静的石径小道,抬眼是她先时所见袅袅飘摇着的紫藤花架。
她轻盈走进那一片凌波雾集里,那呵紫成烟的花雨里。
霎时垂梃的紫藤一涌而上覆到她的脸上,她继而阖上眼,颈脖里凑着零落有秩熙熙攘攘的紫藤花。她信步了几步,所触之处无不骨软斤麻,不由暗叹道:难怪世间男子对温香软玉情有独钟,果真令人爱不释手。
她这才作罢,一只手拂过鬓间的紫藤花,另一只手挑着宫灯窥瞰前路。
她还不知道的是,彼时燕怀瑾亦推委离宴,手里挑的是那柄走马灯,支开了蔡莲寅一干人等,披着夜阑人静,往紫藤花架下走来。
他顺着走马灯先看见的不是柔蔓的紫藤花,却是一袭丁香色流纹裙摆,上面暗绣着栩栩如生的团花穿雁图。
一段纤纤皓腕从眼前的紫藤花簇里够出来,指尖蘸着桃红丹蔻,又有几分似藕荷色,陆离成绮,约莫是人间四月尽的芳菲全投寄在指尖上了。
她撩开一帘紫藤花,他第一眼看见她那对小山眉,眉羽下抱着一对柳叶眼,她就这样宁谧抬眸对上他的眼。
“青山云黛翠如烟,春风化雨玉人滟。”他拈一句诗送给她,有意揶揄道,“朕竟不知,这便是你在落英榭当的好差事。”
“请陛下安。”她这才后知后觉低福了身。
他上前靠近一步,手里那柄走马灯轻凑上她手里的宫灯,一时摇曳不止,她却依旧纹丝不动。
“徐氏?”燕怀瑾本就比她高半个头,此时靠近一步更是压迫地俯瞰着她,“你名唤什么?”
她一对柳叶眼里盛得是风清月皎:“回陛下的话,妾单名一个杳字。”
他另一只手上从袖口取出一方锦帕,帕子左上角绣着一处蟠青丛翠的杨柳枝,恰到好处的流露几分“章台柳,章台柳,昔日青青今在否”的意味。
“你的帕子倒有趣,朕确实有过一个章台柳,却不是你。”
这方锦帕是她那夜在关雎宫慌乱措手中丢失的,竟被他拾了去,又听他一眼识破《章台柳》那样的淫词艳曲,脸上有过一瞬的羞怯。
呵,他这话里意味分明,那声章台柳暗指常玉无疑了。
想到这里,她一把夺过来。
他手里一时空落落,便抚向徐杳的烟鬟雾鬓,拨开几缕紫藤花,露出一支檀木梅紋簪。
“徐文山给你两个姊妹取名眉黛青颦,可见打小便要送入宫的,怎么偏就你单名一个杳字,雁杳鱼沉,岂不是白茫茫一片无牵挂?”
见她噤声敛容,他顺势抚过她的眉眼,她眸光微动,眨眼间投出一圈光影。
“妾生于襄州,及不上京都的两个姊妹矜贵。”
见她朱唇榴齿,他微俯身,手里细致捻过她的唇瓣。
“朕曾经见过你的。建安九年,以前。”他将这话说得淋漓尽致,却不知已翻起她心头的惊涛骇浪。
她耳边是他的呵气声,他看见一抹绯红攀上她的耳根,从她的襟领攀出来的。
他手心覆上那抹飞红,她唇间才得了空暇:“您当哄谁呢?”她说毕这话,微踮脚跟,凑在他眼皮子底下,一对唇瓣澄光粼粼,微微泛着胭红。
见她眼底浮上来得是轻挑之色,他低笑,微低首,几乎快挨上去。
“徐文山为你的事,只差递折子给朕了,倒是难得见到徐左相低眉顺眼的模样。”他促狭一对眼里皆是笑意,问她,“你道好笑不好笑?”
她此刻哪里听得见她半句话,鼻翼里闻得是他身上那股子雪松香,道不尽的凛冽中攒杂着一两温柔,一如往年充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