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也就罢了。”鸢尾在后头也絮絮叨叨道,“您虽歇在华清宫一夜,可惜……”
不待鸢尾这话说完,她已然知晓她说得是燕怀瑾歇在御书房一事。
“你两个盘算着一唱一和多久了,净是些快起耳茧子的老生常谈。”徐杳哑然失笑。
进了长信宫,随众人一并朝上首请安,各自落座后。娴昭仪风轻云淡地拂过下首众人,语焉不详道:“昨夜七夕,有道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奈何在座也只有襄良媛是个福泽深厚的,想来她过得才是名副其实的七夕,旁人不过是凑热闹罢了。”
娴昭仪这话,将她捧得很高,昨夜她被燕怀瑾一步步搂抱于怀间去了华清宫之事,已然阖宫上下人人皆知,燕怀瑾末了却自个歇在御书房自然也是人人皆知。
徐杳敛眸,恭恭敬敬道:“娴昭仪谬赞了,一年总会轮到一回七夕,于有些人而言求之不得,于有些人而言却是唾手可得,确实算不得什么稀罕日子。”
她丝毫不谦虚,委实倒不介意坐实娴昭仪那番话的。
这日倒难得的是,赵容华神色恹恹,听了她这话也不为所动。
遂这日请安倒风平浪静,娴昭仪也未曾多留她们说话,便要她们告退了。临走前徐杳却听见那长信宫的掌事宫女抱琴含糊其词隐约提了一句瑶光公主似乎又抱恙,心底暗暗诧异,颜舜华这女儿竟是个如此孱弱的。
想来燕怀瑾这个皇帝当得也算不得帝王典范,膝下子嗣未免单薄了一些,偏偏大皇子是个痴儿,瑶光公主体弱多病,二皇子尚未满周岁,除此之外便属桢良媛尚未呱呱落地的腹中胎儿了,若是二皇子与桢良媛这胎再生波折,倒也算件奇事。
这日午后未时,正值徐杳小憩转醒,不曾想桢良媛倒登门拜访,邀她御花园同行,美名其曰散步,徐杳见她身子尚且还不算过于沉重,乘着这时景多走动些于孕妇而言也是有益处的,便应约同行了。
因曹凝君步伐缓慢一些,徐杳也迁就着她,在宫道上便瞧出曹氏喜形于色,一对眼里更是从未有过的心满意足:“我原是要谢襄良媛一声的,只是想着自打入宫以来,谢你的次数已然数不清了,想着襄良媛也并非是小肚鸡肠之人,便也不多此一举,平白显得生分。昨夜那样的日子襄良媛去了华清宫,委实是天大的好福气。今儿御前的蔡大人亲自来了流云轩一遭,赏赐了许多新鲜玩意,想来定是襄良媛为我说了许多好话。”
照曹凝君这话说来,她眼下能出流云轩其中还有自己一份功劳。然而徐杳实在不忍告诉她,她确实有帮衬曹凝的心思,却未曾为她美言过一句,原是同曹凝君散宴时说话不仔细教燕怀瑾一字不落听去了才是真的。
待徐杳一干人行至御花园的时候,因生怕曹凝君受了暑气,便循着鹅卵石铺出的小道寻了一处小巧凉亭,这凉亭旁与别处的姹紫嫣红不同,栽了成排的茉莉花,芬香袭人,倒含蓄得紧。
有几簇茉莉花上甚至栖着几只蝴蝶,豆蔻一时瞧得有趣,兴致盎然只随着蝴蝶的痕迹扑去了。
桢良媛身边的晓暮倒是依旧一副老实模样,鸢尾立在徐杳一旁见状欲出言唤豆蔻,还未出声便被徐杳制住了:“且由她去罢。”
她忽而忆起上一回来御花园,那时尚且还是暮春时节,偏偏被赵容华搅了兴致。她不自禁望向了远处的假山,那假山顶上因有一株梧桐树密密稠稠,倒也瞧不清凉亭的模样。
这是假山石阶上头悠然下来一位宫女,远远地瞧不清模样,她这才看见假山下头原是站着一个人影的。
是个个头极矮的小孩子,身上穿得锦衣华服十分精致,被那下来的宫女一路引着往假山上头去了。想来这个时辰会在那假山上头得,无非是赵容华无疑了。
徐杳微微蹙眉。
曹凝君见她盯着那处出神,便也看了个明白,疑惑不解道:“可是瞧见了什么不妥之处?”
徐杳摇摇头:“想来也不干我们什么事的。”
只因那孩子落脚处,正是同她上回一般无二,继而便被赵容华宫里头的掌事宫女寄云请了上去,而眼下唤那孩子上去得约莫也是寄云了。
不过须臾片刻,那孩子便安然无恙的下来了,一路蹦跶着步子朝着徐杳这处的凉亭过来,她这才瞧清楚这孩子的相貌,分明是个长得十分标致的男童,一双眼更是极有灵气的,只是好端端的两个发髻上环环绕绕戴了许多各式各样的花瓣,披红戴花的模样着实有些不堪入目。
这男童径直进了凉亭,同徐杳一干人憨笑道:“见过众位姐姐们。”
曹凝君一头雾水问他:“你是何处来的,怎生这幅打扮?”
徐杳心下却已有了成算,宫里头锦衣华服的男童,又是这般岁数的,当属永和宫常婉膝下的大皇子无疑了,按照上一世的辈分,这男童也是要叫自己一声姨娘的。
“适才的姐姐们都说我戴这花好看极了。”
这男童声音稚嫩,听说大皇子是个痴儿,遂一直未曾上过书房,眼下看来,倒也没有外人所传得那般疯疯癫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