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都不觉得这有什么,等事情尘埃落定她醒悟了,她已经来不及激烈地反抗了。
“跟他们斗,我没一次赢的。”
这句话何苗稍微带了点哑哑的哭腔,说完了忍不住吸吸鼻子,“不仅是他们,其实还有别的人,2比1尚且如此,马上就要变成3比1、4比1、5比1甚至无数比1,你知道吗冯照纬,他们所有人都叫我放弃你。”
她抬了抬头,冯照纬看到她的神态眼神,竟然有一丝意外。
这张脸上的愁容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说话间短暂的停顿里,冯照纬忍不住想,到底是什么时候不见了的呢?是她说“我爸妈是很难攻克的难关”的时候吗?还是“他们认定的事情就轻易不会改变”的时候呢?或者是“跟他们斗,我没一次赢的”?又或者是“3比1、4比1、5比1甚至无数比1”?
他紧抿着唇线,耳朵里回响着她刚才说的那最后一句话。
你知道吗冯照纬,他们所有人都叫我放弃你。
他咽了咽喉咙,声音略带沙哑地说道:“那你会吗?会放弃我吗?”
何苗眨了眨眼睛,某一瞬间,那眼睛里蒙着的一层迷雾都好像被她眨掉了。她没说话,只是微微红了脸,她穿着两厘米的粗平跟,这时候只好踮起了脚,才能吻到冯照纬的嘴唇。
冯照纬睁了睁眼睛短暂地愣住了,等他反应过来后,这个吻已经结束了。
眼前女人勾着极浅极淡的唇角,眼睛亮得好像正在发光一般。
“我不会。”
她轻轻地说,说得一字一顿的,好像是给自己鼓劲一样。
冯照纬又深呼吸一口,刹那间,他觉得那只伸向他心脏的命运之手好像又默不作声地收回了。可他的心仍旧在怦怦直跳着,和刚才不同的是,他热爱他现在的心跳,好像擂起了战鼓,也给他鼓劲了一样。
是从什么时候不见了的呢?
何苗抿抿唇看着他,是从“如果我的家庭给了你压力,我能做的也只是心怀愧疚”开始不见了的。她想,她面前这个男人,怎么能够“心怀愧疚”?他做什么事都是收放自如,坐立卧走皆一派淡然潇洒,他怎么能够因为这点小事就愧疚了呢?
所以何苗皱着眉摇了摇头,冯照纬给她带来了一些不太好的情绪以后,她其实也给冯照纬带去了一些不太好的情绪,他们之间相依相偎互相影响。直到这个时候,她的心里才渐渐形成了一团力气,这团力气现在还很小,不过是初现雏形而已,但已经足够热足够烫。
那一瞬间,何苗觉得自己的心都忽然熨帖了,浑身的血液热乎乎地滚动起来,这种感觉比之前那样随时随地觉得难过沮丧低落要好得多。
她扬了扬唇,把笑容放大,露出几颗牙齿,正要张嘴说点什么把这团力气分享出去的时候,背后有一阵突如其来的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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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前,大会堂内找不到冯照纬的身影。斯嘉莉举着酒杯像是不经意地寻找着,不远处看到罗永昼向她走来,她视线落在他身上一秒,而后调开,随意落在某个其他的方向,北边靠墙位置那些媒体已经不见了,她本能地皱了皱眉,也不知道他们各自溜到了哪里。
“罗永昼你看到冯照纬了吗?”
“看到了。”
斯嘉莉蓦一挑眉,“在哪里?带路。”
罗永昼没动,那副神情好像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是在纠结又像是在怨恨,然后纠结和怨恨打了一架,最后变成妥协。
“冯总正在东走廊。”
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然后很敬业地尽了一个助理该尽的责任,领着斯嘉莉走向了东走廊。
也不知道这群媒体怎么长的狗鼻子,她一动,狗鼻子媒体就跟着围了过来。她得笑着应付两句,一边应付一边走,移步得很艰难。短短几秒钟的脚程,他们愣是一起走了两分钟才走到。然而等走到以后,这群媒体又不围香饽饽似的围着她了。
她还觉得讶异呢,顺着狗鼻子们的目光看去,东走廊的尽头站着一对男女,女人正踮着脚亲吻那个明显有些意料之外的男人,当下,斯嘉莉的第一反应是去看那群媒体,发现他们好像还挺守规矩挺有素质的,这么劲爆的画面居然也没人按闪光灯拍下。
然后下一秒,斯嘉莉眼角就一抽抽,余光里猛然间亮起一片咔嚓咔嚓的白光。
斯嘉莉:“……”
这群人怎么这么不经夸呢。
媒体们没再管她,此时都一窝蜂地往东走廊的尽头冲去。献吻的女人是拿背影对着他们的,但那个被献吻的男人是正脸朝着他们的,那可是冯照纬的脸啊。于是,出了大会堂到了东走廊这边引起了一阵骚动。
冯照纬第一时间瞄到了那群一脸饥渴想要搞个大新闻的媒体们,但他的第一反应竟不是要逃和躲,而是在原地站了半秒,在外人看来,这半秒大概是他接下来做出逃和躲的动作的应激反应时间。
在这半秒里,跟前的女人不安分地想回头瞧一眼,被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