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默冷着脸从床上蹦下来,特意等莫里茨换下睡衣穿戴整齐,才走到外间开门。结果不出所料,门把手都被他掰断了,门都没打开。
“乔瑟夫,你他妈在门口吗?有种你进来,老子操.你奶奶!”
后脚跟来的莫里茨看着他拎着一块变形的铜把手,对着房间门破口大骂,脑袋都被他吼大了一圈。
少年甜甜地笑起来,声音里满是安抚:“真是对不起,让你们不安了,都是我这个当主人的失职,不好意思呀。刚刚外面来了几个不速之客,吵到你们了吧?既然两位都醒着,那咱们也好说话,门窗是我锁的,你们别慌,过了今晚自然放你们出去。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出此下策。反正我不想惹两位麻烦,也不想两位给我惹麻烦。只要你们不管闲事,咱们到了白天该做生意做生意,一切好说。”
里默像捏橡皮泥一样摆弄着手里的铜块:“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简单得很,就要两位本来怎么睡的,现在接着睡下去,堡内的事堡内了,明天出了大门,你们当作今晚上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发生。”
“老子要是说不呢?”
少年笑得欢快:“那恐怕由不得你们,乔瑟夫小屋看着不打眼,也不是随便到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a; target=a;a;/aa;。”
里默嘲讽地轻哼:“真不巧,偏偏老子就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人。”
“哈哈,脾气倒不小。看两位长得顺眼,我多劝你们几句,这房间是我花大价钱改装的,鬼都出不去。你们也别白费力气了,撕破脸皮大家都不好办。”
“长得丑屁话还多,你他妈等着老子出去修理你。”
“你——!”
里默的话似乎戳到了乔瑟夫的痛点,甜腻的少年音一下子变得阴森可怖:“话不投机,那也不用再说下去了。既然你们急着要死,我送你们一路就是了。”
“都说了屁话多,还他妈说!”
里默手里的铜块已经捏成了铜饼,像小孩子扔泥巴泄愤一般,啪叽甩到门上,回头看了一眼莫里茨。
莫里茨带着护面,看不出表情,对上他的视线挑了挑眉毛:“嗯?”
“你不怕吗?”
“刚才怕,现在不怕了。”男人露在护面外的一双绿色眼瞳泛着莹润神采,语气自然又放松:“不是有你在吗。”
暴躁的小老虎顿时摆出来十分纠结的表情。作为一个绝对的武力强者,里默早就听腻了来自弱者的奉承恭维。他还以为无论莫里茨说出来什么话,自己都会无动于衷,会理所应当地坦然接受,至少不该像现在这样,一边洋洋自得,一边小鹿乱撞。平日里习惯了莫里茨的呛火态度,冷不丁被他这么直白地夸一下,里默整个人都不好了。男人的自尊心得到极大满足,鬼使神差地让他急迫地想证明自己,想让莫里茨看,没错,老子就是天下无敌,你跟着老子绝对不会吃亏。
打了鸡血的青年从腰间抽出长鞭,掩饰性地咳嗽两下,转到背对着男人的角度,情不自禁地扬起嘴角。
黑色鞭影堪比划亮夜空的闪电,猛劈到门上,带出一道深深的裂痕。雕花木扇应声碎开,露出夹在中间的银色炼钢,看起来便无比坚固。
里默手下没停,鞭鞭力道十足,从门板抽上墙壁,房间的两面墙被他直抽到墙皮脱落,内壁尽露,炼钢复杂的连接线逐渐清晰可见。他凑过去打量了一圈,伸手从上摸到下,轻松找到一处关键结点,不屑地啧啧几声。
“什么破烂玩意,还花了大价钱,要老子看,连只狗都关不住。”
莫里茨没吭声。
就里默这种暴力拆卸的方式,恐怕真没几个人能做得出来,就是有想法都没那个力气实施。乔瑟夫的话也不算托大,至少没有里默在,他自己是妥妥地出不去这个门。
青年随意地拎着鞭子,轻轻在地上点了点脚尖,下一秒就踹了上去。
嘭——
巨响声中,炼钢自连接线处左右龟裂而开,纹路蔓延。又是一脚横扫,墙内夹壁终于撑不过千钧之力的破坏,炸碎成齑粉。扑扑簌簌的烟尘腾起,里默一矮身钻了出去,还不忘冲莫里茨耍帅地扬扬手。
“走了。”
莫里茨抱着菜卷穿墙跳到外边,一看清眼前的场面,差点就要转身缩回房间里。
昏黄的壁灯映照下,整条走廊涌动着一层阴测测的黑雾,分明是数不清的大小蜘蛛层层叠叠。乔瑟夫的声音从它们身上传出来,空洞又瘆人:“别怪我没给你们警告,再动一步,我让你们生不如死。”
莫里茨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紧紧贴着里默,恨不得跳到他身上a; target=a;a;/aa;。大总裁活了二十六年,就没遇到过什么克服不了的困难,哪怕穿越异世界都没能让他认输,唯独有一点不行,那就是虫子,无论任何品种的虫子生物都不行。一旦碰上,再好的自控力都白费,再牢靠的心里建设都白扯,一个字,就是怂。
炸毛的莫里茨紧紧抱着炸毛的菜卷,左右不愿意下脚。里默往前走了两步,发现一人一猫还在原地痛苦地磨叽。
“怎么了?”
“有蜘蛛……。”
青年目瞪口呆:“你他妈不怕异兽,不怕吃人,怕蜘蛛?”
男人特别正经地点了点头:“怕。”
每个人的生命中都有一些无法克服的弱点,向来善于总结自己的莫里茨,早就明确地把虫子定位在一级警戒线上。尽管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