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柳氏拍着钟澜的手,鼓励的说:“去吧。”
钟澜从座位上起身,走到大殿上,身子贴地给太后行礼,回到:“回太后,小女便是。”
“抬起头让哀家看看。”
钟澜抬起头,低垂着眼,让太后能够看清她的相貌。
“果然是个不错的孩子,有福气的,可会弹琴?刚刚裴家十一娘的琴音,哀家还未听够。”
“回太后,小女子会弹琴。”钟澜死死压住自己刚刚的慌乱,回答太后。
“甚好,你来弹奏一曲。”太后兴致高昂,只觉钟澜长的甚美。
“诺。”
宴会又起了小小骚乱,不少嫉妒钟澜的贵女,私下里等着看钟澜出丑,没有准备表演这样突然上去,能有什么好,况且还是和裴瑜儿比弹琴。还有听了谢珵喜爱男子传闻的贵女,相互间交换了彼此心知肚明的眼神。
钟澜心里知道,这是太子给她下套,因此没理那些贵女探究的眼神,坐在婢女为她收拾出的高台上,沉心静气,一双素手轻轻放在琴弦上,抬眼望向谢珵。
“铮——”
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不断跃动,宛如流水。当她弹起第一个音,还有人不屑,她怎会比的上裴瑜儿,可当她弹的曲子渐渐明朗,她们纷纷捂住嘴,看向谢珵。
钟澜一直望着谢珵,爱恋优柔为琴音,得之不了、忘之不能,悔恨加身,如泣如诉,盼君回头知我心。
交情痛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念使余悲。
一曲《凤求凰》余音绕梁,不仅琴技好,琴声中的感情更让人回味无穷。
众人还未从琴音中回味过来,那些以为钟澜只会绘画不会弹琴的贵女,一口银牙险些咬碎,没看到她出丑,反倒在太后寿诞上,全了钟澜才貌双全的名声!
“好!赏!许久未听过如此情深意切的琴音了,钟澜,甚好,甚好!”太后坐在上首,笑道。
钟澜起身谢太后赏赐,回到自己座位感到裴瑜儿咬牙切齿的愤恨目光,淡然一笑。反将太子一军的钟澜对上太子更显阴郁的眸子,垂下头,眼里冰凉一片。
谢珵的目光随钟澜走动,此时垂下头的钟澜,像极了刚刚给未婚夫表白的害羞状,寻常贵女弹奏《凤求凰》只怕被世人耻笑,而钟澜却是弹给自己未婚夫的,自是收到一地赞誉。
是了,钟澜大胆的在宴会上弹奏《凤求凰》,就是为了向大家展示她喜爱谢珵,她非谢珵不嫁!以打消太子对她的心思。
“阿姊弹的可真好,都将瑜儿姊比下去了,怎么没在家中听阿姊弹过呢?”钟彤一直以为钟澜不会弹琴,花园中与贵女交谈时没少抹黑钟澜,奉承裴瑜儿,此时钟澜一首《凤求凰》大出风头,那些贵女还不知如何说她,不禁气急问道。
“琴自然是心有所感而弹,不想弹便不弹了,”钟澜斜睨着钟彤,转而对钟柳氏说,“母亲,我心中烦闷,想出去透气。”
钟澜大放异彩,钟柳氏爱怜的抚摸钟澜的脸颊,说道:“去吧,早些回来。”
待钟澜走出大殿不久,谢珵也借口身子不适离了席,追寻钟澜而去。
“为何弹《凤求凰》?”
钟澜缓缓转身,望向隐匿在黑暗中的谢珵,看不清他的表情,自嘲一笑道:“可是惹你厌烦了?我不该自作主张弹这首曲子的,对不住。”
“为何弹《凤求凰》?与你退婚是为了你好。”
“我不介意的,我,我不想退婚。”好不好,又有谁知晓呢。
“姚神医言,我这病要靠他弟子养着,你,你可愿成为他的弟子?”黑暗中谢珵的眸子紧紧盯着钟澜,眼里的波涛汹涌无人得见。
“好啊!”钟澜眼眸湿润,只要你不退婚,怎样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