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里的人咯咯地笑起来,激的如梅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放心,找不到你兄长头上,让他动作干净些,雇些不识他的生面孔,若有人问起,就说是钟家三娘钟彤妒忌嫡姊,让他毁了钟澜!”
如梅瞅了两眼金钗,又摸了摸,衡量了一下利弊,感觉此事只要小心便可行,狠下心道:“成!我让他去找人,”迈出房门的脚又往回缩了一下,回头望着范妙菡,“这,这钗子,真给我们?”
“给你们,暂时不要去融了,等风头过了再说。”等到查到金钗,人证物证具在,看钟彤如何翻身!
“哎,行。”
范妙菡摸着铜镜里嘴角含笑的自己,“啪”一声将铜镜扣住,满脸冷漠。
钟清回府后,便觉妙菡似是心中有事,唤她她也不理,整个人呆愣着,问她发生何事,她也不说,钟清只当范妙菡是在府中受了欺负,心生怜爱。
到后日该去道观祈福,妙菡情况更是严重,时不时地背地里擦泪,让原本打算护送母亲和妹妹的钟清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在家中陪着妙菡。毕竟去道观祈福的权贵众多,想必也不会发生何事,妙菡更需要他。
而钟彤自太后寿诞回来后,便称身体不适,这几日一直卧榻休息,自然也是去不得道观的。
至于钟瑕,缠着母亲阿姊耍无赖要跟着一起去道馆,却因着要去学堂,被无情拒绝了。故而,这日去道馆的只有钟柳氏与钟澜。
要上马车前,钟澜晃着钟柳氏的臂膀,撒娇道:“我要和母亲坐一辆马车,我还能在路上给母亲解闷。”
钟柳氏点了点钟澜的头,“你这个鬼机灵,明明就是你自己嫌弃坐一辆车无聊。”
钟澜不依,“母亲,你怎么直接说出来了,给女儿留点面子啊!”
钟柳氏拍了拍钟澜的手,说道:“好了,别闹了,误了时辰不吉利,上马车吧。”
钟澜奉上灿烂的笑容,“谢母亲!”
马妪含笑望着母女俩打趣,待两人上了马车,这才带着颂曦和珠株坐上了本该被钟澜坐的马车。
车夫的技术很好,感觉不到一丝颠簸,钟柳氏坐在车内,笑着对钟澜说:“这是有何事,还非要和母亲一起坐车才能说的。”
钟澜殷勤地为钟柳氏倒茶端糕点,说道:“母亲,您知道姚神医吗?他欲收女儿为徒,女儿想同意了。”
钟柳氏皱了眉头,“不管是何神医,你学岐黄之术作甚?不可。”
钟澜就知道母亲肯定不会同意,呐呐道:“谢相身子不好,女儿即将及笄,想着学了岐黄之术,婚后也能照顾谢相一二。”
钟柳氏不赞同地摆手,“谢相的身子自有太医去诊治,哪里轮的到你,你又能学到神医几分本事,这话不必说了。”
钟澜叹了口气,母亲这里都说不通,父亲那里就更难了,看来只能盼着祖母同意了。
马车剧烈颠簸了一下,钟澜摔在钟柳氏身上,听见外面乱哄哄的。
自家家卫大喝:“快,护住夫人女郎!”
“你们是何人?知道这是谁家马车吗?谁给你们的胆子竟敢阻拦!”
“还不快快退下!”
另一方人却不管不顾,嚷着,“管你们是谁,我们只知道你们有钱,夫人女郎都在好啊!把女郎交出来,年老色衰的夫人我们没兴趣!”
“交出女郎!”
很快便传出了家卫和那群抢劫的打斗声,听声音,抢劫的人数还不少,今日去道观祈福,念着走的都是官道,只带了六名家卫。
钟柳氏拦住钟澜想要掀开车帘的手,问道:“发生何事?”
车夫颤着音说:“夫人,女郎,外面有二十多个抢劫的,不安全,我们怎么办?”
“怎会有这么多人抢劫,这里可是去白云观的必经之路!他们不怕被抓吗?”钟澜问向钟柳氏,钟柳氏沉下脸,牢牢地抱住钟澜,示意钟澜不要出声。
躲在马车中,钟澜可以听见外面兵戎相见,家卫即将抵挡不住的声音,家卫武功再高又有何用,对面人数着实太多。
“啊!放开我!”车外传来珠株的叫嚷声。
“你们是何人,可知我们是谁?”马妪厉声问道,和颂曦一起牢牢抓住珠株,不让珠株被车外的人扯了去。
车外为首的无赖见到美貌的珠株和颂曦,眼睛都要红了,看她们俩衣着服饰不似婢女,心里断定这就是钟府的两位小娘子。
桀桀笑道:“老子管你们是谁,今个落到爷爷手里,你们就别想能跑出去了!大家快来,把这两个小娘子给拽下来!”
众人一哄而上,家卫欲要抵挡,被那些团团围住,拳脚相加,殴打在地,马妪又哪里是这些男子的对手,被他们一推,撞在车壁上,顿时昏了过去。
“呸,老东西。耽误我们好事!”无赖们将不住踢打的珠株和颂曦拽下马车,嘻嘻哈哈地拖着她们往回走。
他们还奇怪,那家夫人就这样任由两个女儿被他们带走,可见这两个女儿不受宠,既然当家夫人都不管,那可就便宜他们了。
哈哈。
珠株和颂曦的尖叫声刺的钟澜心疼,钟澜不断地扭动身子,想出去一看,却被钟柳氏死死按住。
钟柳氏低声道:“别乱动,莫出声。”
钟澜死死咬住自己的唇,眼泪无声而流,这些人,这些人是冲着她来的!他们根本就没有过来母亲这辆马车来的意思。
若非她今日欲要同母亲说拜师的事,也不会换马车,阴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