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海,喃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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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你果然害怕了
青岛的夏天非常迷人。台风刚过,游人们就又蜂拥而至了。一个苍老的男人随着这人流,从火车站里走了出来。他眯起眼睛看了一眼青岛的太阳,跟三十多年前没什么两样儿。可是越往前走,就越觉得这座城市几乎认不出来了。这个老人就是让丁玉梅魂牵梦绕的柳福安。他瘦长的身子,有些驼背,花白的头发剃得短短的,身上背着一只旧式的挎包,看上去沉甸甸的。老头儿东张西望,没有发现熟悉的面孔。他就绕开人群,径直往前海一带奔去。
丁小娟派来接站的人在出站口举着沉重的大牌子:“接柳福安先生”。可是老头儿根本没看见,那小青年不得不爬到栅栏的高处去,用两腿夹着那个牌子。
老头儿跑到前海一看,栈桥还在,可是那些他记忆中的大礁石却没了。老头儿就像不小心弄丢了钱包的乡下人一样,低着头,在游人如织的栈桥上走来走去,一直到下午,太阳偏西了,他才站住了。柳福安感觉到有人站在了他的面前,抬起头来看到一个老太太站在他面前,满脸皱纹,可皮肤却是出奇地白净,一双眼睛有些浑浊,再仔细看,那是一汪儿眼泪。他感觉自己的腿软了,还没来得及挣扎一下,就一屁股坐在了桥上。老太太丁玉梅在家里接到了丁小娟的电话,说是没接到柳福安,可济南的家里又说的确已经把他送上了火车。她二话没说,就出门直奔栈桥而来。她知道他准是去了那个当年认识她的地方。
丁小娟还算一个知疼知热的好孩子,这几天她就张罗着请柳福安到青岛来住住,这让老太太觉得日子突然有了盼头儿。小娟说了,要是老头儿愿意在青岛长住下去,她就给他找个轻松一点儿的活儿,既能活动一下身体,又能有点儿额外的收入。今天,就要见到阔别三十多年的柳福安了,也不知道当年那个结结实实的小伙子变成了什么样儿?丁玉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的,腾云驾雾就到了他的面前。“走吧,回家去!”她扯起他就走,高兴得就像当年那个二十岁的小媳妇。
此刻,丁小娟正站在岸边的一棵树下。她远远看到了两个老人的举动,放心地松了一口气,然后掏出了手机:“喂!我是小娟……你那边儿安排好了么?……好,好!就下个星期三吧!”
下班时间已过。张茜还坐在办公室里没走。昨晚大麦岛上的事至今还历历在目,她一想起那个小楼在黑暗中慢慢倾斜的情形,心还止不住“突突”乱跳。
那座记录了她和袁明几十年感情纠葛的小木楼的坍塌,使张茜有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她觉得自己和袁明这种不阴不阳的日子,气数已尽。此时,姚杰坐在沙发上,弄了一壶茶在自斟自饮。“你怎么还不走?”张茜用逐客令的口气问道。“我陪你,怕你一个人在这儿不安全。”张茜下意识地回头看看房门。再回头时,姚杰的眼光里带着几分调侃,那意思好像是说:怎么样?你果然害怕了吧?他放下茶杯,走了过来,搂住张茜的肩膀,就吻起她来。就在这时,身后的传真机突然响了起来。张茜听到这声音猛然抖了一下,“唔唔……”她更用力地想推开他,可是姚杰正在兴头上,哪里肯罢手。他抬起眼皮厌恶地扫了一眼那该死的传真机,这一眼扫过去,他就下意识地把紧抱在怀里的张茜松开了。
他看到那传真机里慢慢爬出来的,是一个人的头发,慢慢地,脸也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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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今天是星期三
张茜这时也回过头去,她发现了那个正在慢吞吞地往外爬的东西,扑上去就一把抓了过来。她怕姚杰看到,一把将它揉成了团,却被姚杰上前抢了下来。
“让我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张已被揉得皱皱巴巴的丁立伟遗像下方写着一行字:“你为什么要害死我?你为什么让我死得不明不白?”“这是怎么回事?”张茜木木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慢慢吞吞地从抽屉里拿出几张这两天接到的传真件,默默地放在桌子上。“还有什么神秘的东西,都让我看看……”他的声音好像突然被什么扼住了,那是几张丁立伟的像片,神态各不相同。每一张都在下面附着一句话:“今天是星期三,我离开家一个星期了,你还好吗?”“今天又是星期三,我回家去了,看到你在洗澡。”“那个在大麦岛跟你在一起的男人是谁?”“我在这里太寂寞了,你什么时候来陪我?”“我回来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