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的氛围变得安静。
翌日傍晚,舒展呈私下里约了建设厅内的主任,酒过三巡后,他悄悄地递了红包,随后大吐苦水,“胡主任,我实在是没办法了,你就当可怜我,能不能告诉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胡主任摸了摸红包的厚度,他沉吟片刻,“你可别透露出去,是我告诉你的。”
舒展呈大喜过望,他赌咒发誓了好一会儿,才眼巴巴地等着答案。
“我们厅长有一位朋友,至于姓甚名谁我不能告诉你。他的女儿和你女儿是同学。”说到这儿,他眼里竟然流露出佩服的光芒,“听说你女儿聪明的很,考试时直接挤下了别人的竞赛名额,不过,谁叫人家家长有背景,你女儿不同意让出名额,倒霉的也只能是你们这些当家长的了。”
虽然没有说具体的名字,但是舒展呈回去问问他女儿,一切就能清楚了。
他笑着又抿了一口酒,“让你女儿服个软,你的麻烦也就迎刃而解。”
舒展呈神情有些僵硬。
他根本没想到,背后真相竟是如此。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那数学竞赛的名额了,舒昕曾经告诉家里这个好消息时,他还十分的惊喜。
舒展呈胸腔内有一股怒火在熊熊燃烧,“这也太过分了!”
胡主任拍了拍舒展呈的肩膀,“认命吧,现在不是你有本事就能出头的,有权有势的人一句话,就能够让你焦头烂额。现在的你不是应该最深有体会吗?”
他其实也有些同情舒展呈。
“听哥一句劝,就一个名额而已,你女儿聪明,哪里不能出头?”
舒展呈眼眶有些酸涩。
倘若他能够更有本事些,又何必遭受这样的威胁?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收拾好心情,“不管怎么样,今天要把主任你陪开心了,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胡主任的笑容愈发浓郁。
至于舒展呈心里什么想法,他就不关心了。
左右火烧眉毛的不是他。
吃完一顿饭后,舒展呈才心事重重地回了家,瞧着舒昕在客厅内,认真地看着古诗词,刚才胡主任的话又浮上心头。
他佯装若无其事,“以前不都喜欢做题么,今天怎么换成语文了?”
舒昕闻言,抬起头,笑容满面道,“要参加一档语文竞赛,所以老师让我多看一些书做准备。”
事实上,她已经把比赛的第一视为囊中之物,比赛规模越大,获得的紫星币也就越多。
舒展呈瞧着女儿兴致勃勃的模样,话到嘴边,再也说不出来。
他难道要让女儿为了自己的工程放弃她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吗?
他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舒展呈忍不住坐到舒昕身旁,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到时候爸爸也能去看吗?”
舒昕敏感地察觉到了舒展呈情绪的不对劲。
她心里咯噔一下。
难不成是爸爸的事业又出问题了?
但这不可能啊,言修齐暗箱操作把工程给了爸爸,应当不会出大乱子。
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舒昕仍是没什么思绪,“电视台会进行直播,到时候能在电视里看到。”说完,她试探性地开口问道,“爸,最近家里都好吗?”
舒展呈脸上露出了一抹慈爱的笑意,“当然都好。”
他的表情完美的无懈可击,仿佛刚刚一瞬间流露出的难受是错觉似的。
舒昕又认真地打量了好一会儿,这才放下心,“嗯。”
换成其他人,她还可以利用天眼看看情况,但爸爸是她的亲人,天眼根本不能用。
舒展呈笑容更慈爱了。
他心里正在盘算着找言市长帮忙的可能性有多大。
虽然他不在官场,但是他却也知道官官相护,倘若言市长不愿意帮忙,那……只能够暂时先忍受着建设厅的刁难了!
罢了罢了,只是进度慢一些,多费些钱罢。
兴许是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舒展呈一下子坦然。
——
冯倩请了半个月病假后,又乖乖地回了学校上课。
兴许是受到了重大打击,所以这半个多月以来,她始终寡言寡语,更不愿意与人交流。
可今天,她的状态得到了极大的改变,一改往日的死气沉沉,变得容光焕发。
放学铃声敲响后,冯倩迫不及待地走到舒昕面前。
舒昕本低着头在看书,突然被阴影笼罩,她忍不住抬起头,瞧见冯倩,不冷不热地开口道,“你有什么事情吗?”
自从上次冯国栋高高在上地试图用钱财购买竞赛名额,她就有些瞧不上冯倩了。
冯倩瞥了一眼四周,见没有人刻意关注他们,这才压低了声音,继续道,“你爸爸的工程被卡,工期进度将会受到大大的拖延。不仅如此,你妈在学校也不痛快,这些你家里人应该都没告诉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