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嘟”、“咕嘟”，江家安一口接着一口地喝着闷酒，好像这样就能把自己内心的忧愁给排解开一样。

哈哥静静地窝在江家安的怀里，不时有酒水滴落下来，哈哥也没有去理会。

江家安喝了不少酒了，然后就晕晕乎乎地说着孔天小时候的事情。

什么孔天小时候调皮捣蛋，在第十二军无法无天，尝试各种东西，有时候去拔灵植局的灵草，有时候去驯兽局挑衅人家的灵兽

他还经常去丹药局偷吃丹药，弄得丹药局每次统计成品率都没有百分之百过，不知道让多少丹药师引以为憾

他在阵法上造诣颇深，甚至还自创了好几套阵法，不过田清臣拿到手之后，不给他辛苦费，弄得他整天跟田清臣闹

符纂局他也是常客，他在符纂上的天赋非常强，非常诡异，很多时候都有着一种奇特的效果，不过，很少在人前展示，知道的人很少

还有灵器局，孔天对灵器也很感兴趣，不过，当年灵器局的老局长像防贼一样防着孔天，什么都不让他碰。

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当年的灵器材料极其昂贵，就算是现在稍便宜一些，也不是一般人能消费得起的

江家安边喝酒边说，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越说神志越不清了，跟个普通的醉老头似的。

“当年真的一切都很美好”江家安的眼角有些浑浊的泪水，然后哽咽地说道：“不过呢，在我父亲意外死后，孔天就变了，变得一心追求武力了。”

哈哥点了点头，他和孔天相处的日子里，都能深深地感觉出来孔天对力量的渴求，已经快达到病态的地步了。

“唉”江家安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孔天说跟有些人讲道理是没用的，只有武力打破一切丑恶的现象，才能捍卫社会正常的秩序。”

“嗯”哈哥沉吟了一下，然后认同地点头道：“我觉得孔天师傅说得没错，大哈妈妈也觉得，比起规则，她更相信力量。”

“对”江家安有些迷迷瞪瞪地说道：“孔天也是认为，只有力量才能让他贯彻自己的意志，维护他爷爷江晋赫的政治理想。”

“可是，这不是以暴制暴吗？”哈哥心里面还有些迷茫。

“切”江家安不屑地撇了撇嘴，嘲讽地说道：“哪有什么以暴制暴？你以为所有的政治制度是怎么回事，如果没有强大的力量支撑，一切都是如幻泡影。”

“哦”哈哥理解了，无论是哪一种体制都是如此，没有强大的力量来控制，都会变成脆弱的泡沫，经不起任何的风吹雨打。

“呃”，江家安打了个酒嗝，一股浓郁的酒气渐渐地弥漫了开来。

“今天你们狗族遇到的情况不就是如此吗？”江家安微眯着眼睛，有些昏昏欲睡地说道：“根据广海盟约，灵兽是不应该被买卖的，可是，呵呵。”

江家安的话说了半截，但剩下的半截却早已存在了哈哥的心里。

“是啊”哈哥不得不承认道：“以前我没有什么感触，现在才理解大哈妈妈和孔天师傅，在一个强权为主的年代，规则是很容易被践踏的，反而是实力更可靠。”

哈哥的心里面有些微微的酸楚，广海盟约又怎么样，兽族只保护它们承认的种族，至于其他种族，随便自生自灭就好了。

“呵呵，没错”江家安已经闭上了眼睛，语气十分轻柔地说道：“就算是正确的理念，也需要力量的维护。谁也不是天生的慈善家，除了你自己，谁也不会为了你的狗子民”

江家安的话越说越轻，直至打起了呼噜，陷入了沉睡当中。

“呼噜噜”、“呼噜噜”，江家安的呼噜声有节律地响起着，哈哥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凡生而有灵者皆应享受生命权，凡生而有灵者皆应享受生命权”哈哥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这句话。

这句普普通通的话就是前任国家首席江晋赫最大的政绩，也是孔天师傅誓死捍卫的政治理想。

其实，哈哥能感受得出来，江晋赫只是把简单的平权思想给推广开来了。

平权，首先第一步是平生命权。没有谁的生命应该比谁高贵，没有谁比其他生灵更应该活着，凡生而有灵者应该平等地享有活着的权力。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规则，一个理念，一个信仰，时至今日，还是得不到实现。

狗狗们不就是如此嘛，不受兽族的待见，被妖族劫掠准备去跟陷灵岛以命换命，最后还在北望城被第一军的人明码标价的售卖。

哈哥并不承认第一军有权利售卖狗狗们，我的狗子民都是灵狗，它们天生享有生命权，不是被你们劫掠、售卖的货物。

无论是兽族、妖族，还是人族第一军，它们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一直错到了现在。它们在肆意剥夺其他有灵智的生命，还一副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的模样。

一切的原因是什么呢？只有一个，就是狗族的力量不够强大，以至于其他种族在不承认狗族生命权的时候，狗族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广海盟约是一个很好的理念，却没有足够的力量来支撑，所以现在只是一个明面上的幌子，一个强者可以肆意践踏的对象。

哈哥很难过，其实如果撕掉了广海盟约这层遮羞布，自己的狗族甚至连生命权都是在强者的忽视和怜悯下才能享有的。

哈哥无比地渴望着强大的力量，他要向所有人证明，狗族的生命也不是可以随意买卖的。

凡生而有灵者皆应享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