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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蜷缩成一团的人形物体仿佛已经失去了活力，如同行尸走肉一样活着。

在这个阳光都能成为奢侈物的房间，他已经分不清外界时间的流逝，与他而言，这里的每分每秒度日如年。

从最初的嚣张跋扈到现在的偃旗息鼓，这一段心理的变化路程，将他整个人彻底的击垮。

衣服上传来阵阵难闻的臭味，他已经多久没洗澡了？不知道，真的已经记不得了。

“我求求你们放了我，我很有钱，我们家很有钱的，你们放了我……放了我，我求你们放了我……我会让我爸还你们钱的…”

“我求你们……我求你们……我求你们……”

男子嘴中喃喃低语，干枯的嘴唇每说一个字都有撕裂般的痛苦传来，然而他却顾不上了，机械般的重复着求饶的话，脑中突然浮现当年的一幕，那个喊他哥哥的孩子，充满血丝的双眼绝望的看着他，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角，一遍一遍的求他，一次一次问他，为什么？为什么……

“噔呮”一声，地下室的门被推开了，微弱的灯被人由外边打开，隐隐约约照清了在场四人的面部轮廓。

“是你？居然是你？”男子爬起来，微怔。

“好久不见。”

男子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双腿跪着带爬的一个纵身，抱住刚进门的三人中间的那个人，“莫晋炀你放过我，我求你了你放过我。我再也不跟你争了，你放过我好不好，我保证，只要你放过我，我立马离开z国，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好不好？我求求你…”

“咚”男子被莫晋炀右侧的人一脚踢开，踢完一脚踩在他脸上，吐了一口唾沫子，骂道：“小，逼，崽子，莫少也是你能碰的？没挨够打是吧？真他妈脏死了。”

“闭嘴，阿昆。”晦暗不明的灯光，照不清莫晋炀的脸部，无人看清他此刻的表情，除了比往日更低沉的嗓音外，再无其他可以判断他的喜怒，“你们两个先出去。”

“可是莫少，您的安危…”左侧的中年男子有着一丝犹豫，踌躇不定的说道。

“你觉得这种废物，现在还能伤到我？出去。”最后两个字，已经带上了不予质疑的口吻。

“是。”

幽闭狭小的空间里，屎尿的臭味着实令人作呕，莫晋炀却仿若未闻，走近莫晋华。

这是他小时候惟一开口叫过哥哥的人，曾经伪装的和善外表，极得他的信任。

“呵呵呵呵……”男子突然神经质的笑了，“你不会让我走出这间地下室的对吧？你不会放过我的……你是个疯子，你想杀了我是不是？”

“不，我会放你走。”

男子闻言一愣，随机大喜，大喜过后似乎想到什么，整个人颓然的跪坐在地上。

莫晋炀仿若未见，自顾自的说道：“还记得八岁那年，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对我说的，弟弟，哥哥带你回家，我当真了。”

“离开了那个炼狱般的地方，你们一家三口，对我可真好啊！一个是为了在老爷子那儿表心态，一个是为了进莫家在做姿态。那时候也真傻，居然信以为真了。呵……”莫晋炀轻笑道：“你们将我带出了炼狱，又一手将我推进了地狱。我该怎么报答你们呢？”

“你看，我一点都不急，耐着性子等了八年，其实，我还可以再等等，可谁让你那么喜欢找死呢？我还什么都没准备做，你自己送上门来了，你猜，我要怎么报答你？”

“关在黑屋子里的感受，怎么样？很难受吗？嗯，可能是有一些，其实习惯了，也就好了，你说对不对？只是这习惯的过程可能会有些久，让我好好想想我是花了多久才适应？……一年？两年？”

“毒瘾犯了的滋味好受吗？当年我就想着，注射这么美妙的东西，总有一天，我也要让我的好哥哥尝尝，那时候我多大？十三岁？时间过得可真够快……”

“莫晋炀，你疯了……你疯了，当初就不该把你从精神病院接出来，你怎么不死在那儿，你怎么不死在那呢莫晋炀………”往事被一点点从回忆里扒出，精神崩溃的莫晋华已知逃出无门，随着对方的回忆，想到双方的位置已然互换，麻木的低喃道。

“是吧，你也这么想对吧？为什么要把我接出来呢？就让我死在那儿不就好了吗？”莫晋炀一脸森然的笑了，“放心，作为你们把我带出来的报答，莫晋华，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易的就死掉的。你瞧，这次不就是我救了你吗？”

“你害我，是你害我的！你别以为我不知……你……害我”莫晋华呼吸一阵困难，浑身止不住的轻颤。

“对！就是我啊”莫晋炀冷笑着打断他的话，“你们挪用公司的流动资金，抵押名下不动产，向老a借下高利贷，付出了这么多，最后全都成就了我，竹篮打水一场空，滋味很好吧？”

“褚灵……是你的人？”一片蚊蚁声萦绕在莫晋华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血管中向外挤压，皮肤开始发冷，他能感受到自己身体抖动的频率正在变大，痒痛顺着毛孔一点点深入骨髓，大脑变得一片混沌…

“哦？这都被你看出来了？”莫晋炀笑着嘲讽道：“被最信任的人背叛是什么感受？恨不得食她的肉啖她的血，都不足以平息心中的恨是吗？我挺理解你的，真的。”

“你应该感谢我，毕竟我也算为你提供了安身之所。你现在欠了一身高利贷，出去-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