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或许没有见过少年时的南宫正,但作为结义大哥的苏致远却是再熟悉不过。
当年他们义结金兰时这南宫正也不过十五六岁,此时看到这小书僮的走路举止,他心里猛然“咯噔”一记。
如果不是那副再普通不过的容貌,他竟以为看到了当年那个好不容易从失去亲人的痛苦阴影中走出来的,重新变得意气风发的少年。
有了这样的发现,他便上了心,有意无意和顾先生打听这小书僮的来历。
“呵呵,这孩子乃老夫本家,姓顾,单名一个安字,与老夫的本名只少了一个字。”顾先生捋捋胡须,宠溺地看了正与南宫正交谈的小太子,说因为和其双亲有些交情,自小带在身边亲自教导。此次有幸出使西秦,便带他出来长长见识。
太子乳名在北辰只有极少人知道,说出来也无妨。
“哦,难怪刚刚看老先生对这孩子态度不同一般!”
听他说完,苏致远打消了心底的疑虑,赵天阑亦恍然大悟。
南宫正和独孤一诺相谈甚欢,暗暗赞叹这孩子不愧是天下大儒的得意弟子。再观其骨格清奇,是练武的好苗子,当即动了收弟子的心思。
他性子向来豪爽,再加上也有与顾先生结交之意,便直截了当当着众人说自己想收这小书僮为弟子。
突如其来的意外惊喜,把独孤一诺欢喜得嘴张得老大,半天说不出话来。还是顾先生反应敏捷,当即代其爹娘朝南宫正致谢。
“老夫代安儿谢国公爷厚爱!”基于这几天的细细打探,他心情有些激动,语气在微微打颤。
这南宫正虽然威镇天下,一直镇守在边疆却爱民如子,从不滥杀无辜。如果太子和他有了这层关系,实乃北辰百姓之福啊!
赵天阑知道南宫正无子之痛的根源,早有心弥补这份亏欠,故而也拍手叫好。说如今北辰和西秦化干戈为玉帛,这可是锦上添花的事,是两国百姓免受战乱流离之苦的大好事。
有皇帝当见证人,聪明的独孤一诺当即叫了一声师父,赶紧跪下给南宫正磕头。
见众人皆举杯向南宫正道贺,苏致远眼眸半转,也干笑着朝南宫正举起酒杯:“呵呵,常言说一个徒弟半个儿,三弟如今总算圆了儿子之梦,可喜可贺!”
“同喜同喜!大哥所收的两个义子才是人中龙凤”
虽然表面上大大咧咧,南宫正却是个粗中有细的人。听出对方话里有话,他也不着痕迹拿话回过去,然后举杯一饮而尽。
虽然知道这个兄弟话里有话,苏致远一听却正中下怀。
他正愁没有机会朝小皇帝提出私生子白慕入仕的请求,现在便顺理成章起身给赵天阑揖了一礼,大叹苦经。
见他拉长个脸说自己年岁天天见长,担心百年过后苏家连个上香的人也没有,赵天阑心里暗暗冷笑不止,面上却是十分动容,大手一挥。
“念在太师对西秦江山社稷劳苦功高,朕准许其义子白慕进入太学,经考察合格再另行任用。”
“好狡猾的兔崽子!”见对方避重就轻和自己玩太极,提也不提让儿子入苏家族谱的事,苏致远暗恨不已,面上却不得不装出一脸的笑道谢:“多谢陛下!
虽然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但他还是有些窍喜。
至少名正言顺将这个见不得人的义子摆到了名面上,以后可以堂堂正正带在身边。
再说了,儿子是自己亲生的,总好过南宫正收一个不相干的异国人当徒弟好。
如此一想心情顿时大好,与众大臣一起放开痛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