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
叶校尉却暗中嘀咕,名师加上天赋过人,要是没有这个水平,恐怕就要自挂东南枝了。
督主称病在家,林殊就干脆请了假说要在家陪老人家。
左右射声卫最近闲得长草,叶校尉便批准了。
老人家季督主:???
甭管外界如何猜测东厂被皇上给厌弃了,太师干脆利落地请了病假就待在樗蒲阁不出来了。
梧桐树下的石桌上,摆着棋盘,执黑子的是小胖而有几个肉窝的手,执白子的是修长而节骨分明的手。
林殊把白子放下,道,“督主您喝会儿茶……”
“又想耍赖?”他拿棋子在棋盘上敲了敲,发出了“磕磕”的脆响。
“没赢过一次,不玩了不玩了。”林殊撅嘴,趴在桌子上装死,留了一条缝偷偷观察督主,结果这厮完全没有在乎,拿着棋子一点一点,还慢悠悠地喝起了茶。
好一会儿,林殊才抬起头来,拿起白子不情不愿地下了一个地方。
若说督主不让着这厮还真是冤枉了,一开始玩的是围棋,林殊肯定不是督主的对手,干脆就拉着督主玩起了五子棋。
大庆是没有这种玩法的,林殊洋洋得意地想着自己杀遍少年宫的实力,露出了迷之微笑。
当然罗,你爹还是你爹。
督主以第一次玩五子棋的功力,将林殊杀得片甲不留。
林殊当然不信,于是越挫越勇,然后……督主让了一子,两子,三子,四子……没法让了,这五子棋王者就开始耍赖了。
如果地上软一点,毫不怀疑这位王者会在地上打滚的,无疑。
“昂……”王者一声哀嚎,又一次输了。
王者在桌上瘫了一会儿,突然间起来,神色严肃了起来,
“督主,我有一件事情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都说出来了,还问本官当讲不当讲?”季星河放下了茶杯,反问道。
梧桐树下的男人俊美如同神袛,抬起眸子看她的时候,让林殊忍不住怔了一怔。
“督主……”林殊叹息了一声,知道他的心情难得好,但是的确不能再拖了。
她从袖子里面拿出了那张案司,往前递了递。
出乎林殊意料的是,督主倒没有不开心的样子,只是挑了挑眉毛,将卷司扫了扫,问道,“哪儿找到的?”
林殊道,“刑部周大人那儿。”
他将案司放在石桌上,“胆子不小,就这么拿回来了?”
“都这么多天了都没人拿走,怕是没有人知道这件事了。”
“你可是对这个案子有怀疑?”
林殊点点头,“我不相信是回纥做的,反倒像是为了把这件事,就是案司上面记载的事情彻底隐藏起来……”
林殊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小心翼翼。
因为那张案司的结尾处,是那么触目惊心的“满门抄斩”四个字。
“倒还不算太笨……”他垂下眸子,“但是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了。”
林殊一怔,“督主……”
他笑笑,“你心中所想的那个能做到,也愿意做到这个的人是谁?”
林殊安静了。
在她对面风轻云淡的男人,笑得温和极了,却有一骨子渗人的寒意。
那人……是皇帝。
“督主……”
“时机未到,你会知道一切的。”他揉了揉林殊的脑袋,倒是看不出丝毫不悦,“明日,随我去祭天罢。”
林殊一愣,“昂?”
“记得穿着射声卫的衣服,跟在本官后面便好。”
林殊心中不明白为什么督主要带她去那么隆重的场合,但是看着督主,又没有问出口。
“你不能一直待在射声卫啊……”季星河再次揉了把林殊的脑袋,目光定在林殊身上,也没有把话说出口。
林殊差不多刚睡下就被督主派人叫醒了。
迷迷糊糊洗漱完,穿戴上了一整套的官服,还将头发用冠冕整整齐齐地束在脑后,蹬上皂靴,收好窄袖的口子,铜镜里的少年看上去俊美极了,最后配上一块玉佩。这是非常正经的一套官服,因为林殊官小,所以配饰也简单,她还是头一穿得这麽正式,让她忍不住多看了几次镜子,心里美滋滋。
等到见到督主的时候,林殊忍不住露出了星星眼,但是督主显然没有注意到她的花痴行为,带着人出了东直门。
太师是二品大员,穿的是紫袍配的是金鱼袋,衣服上繁复的花纹用绣金线滚成,抖抖衣襟便光华流转,这直缀长衫直称得人挺拔俊武,斜过一眼来时,能让人看呆了去。
粟野芒山在城郊,脚程不短,要赶到清晨祭天,就得很早就出来。
林殊跟在督主的马边上走着,因为督主的品级高,站的位置也靠前,就在几位殿下的车架后面跟着,后面跟着百官,左右都是起来看热闹的百姓,可以说是万众瞩目。林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