莳兰。他当然是知道陆槿若的,霍宁珘近来喜好上男风的事,实则早就在他们这群发小圈子中传开。
而且,在这样关键的时刻,霍宁珘离京两次,第一次还能说是打探军情,第二次出去,说的是奇袭,却不顾危险带回陆家这少年,就极为引人寻味了。
谢遇非便给两人作着介绍:“槿若,这位是宋端宋将军。阿端,这是都察院陆御史。”
“宋将军。”陆莳兰打着招呼。
“陆御史,我可以坐在你们这桌么?”的确是个美得足以忽略他性别的少年。宋端的视线又往陆莳兰的“喉结”看了看。
“当然可以。”陆莳兰礼貌道。
宋端便坐下来,又拿着两盏“烟霞变”,一盏放到陆莳兰面前,笑着道:“初次见面,我先敬陆御史。”
谢遇非担负着霍宁珘交代的保护陆莳兰的任务,当即道:“阿端,槿若他不喝酒的。”
“那……陆御史喝茶,我喝酒便是。”宋端重新给陆莳兰倒了一盏茶,递给她。
陆莳兰也没有推辞,便以茶代酒,与宋端坐在一起对饮了三杯。随即,谢遇非也拿着酒盏加入进来。
三个人倒算得上相谈甚欢,直到谢遇非起身去净室的时候,微醺的宋端才不经意道:“我七弟历来……就像风一样,不会为任何人真正驻足。等他兴味一过,弃之如敝履,也不会有分毫犹豫。”
陆莳兰微微一怔,随即看了看宋端。他这话,看似没头没尾,实则是说给她听。这话既直白,又隐晦,若要深想,真叫人能想出许多。
实则,陆莳兰心里跟明镜一样,只是有些话不想问,不想说。她突然露出一个笑容,道:“宋将军坐到我这一桌,就为了跟我说这句话罢。”
宋端定定看了陆莳兰片刻,不再作声地起身离开。
宋端回到先前的友人当中,低声道:“我先前有意用七弟试探了那陆槿若,他表现得对七弟并不在意。我实是有些担心,这个陆槿若放在七弟身边,焉知不是陆家的一步暗棋。万一他是细作,或是为了行刺……”
连颂心皱皱眉,他知道宋端是真的担心霍宁珘,转过头看了看陆莳兰,只道:“你少去接近他,七爷对他,不一样。”
宋端闻言,彻底沉默下来。
***
霍宁珘与大臣开宴后不久,霍家两兄弟才有机会私下说话,霍宁珩便道:
“你今天带了陆御史来,是打算告诉母亲,她的真实身份?”
霍宁珘颔首:“省得母亲也以为我好上男风,整日焦灼。我答应了要带姑娘给她看。”
霍宁珩便道:“此事最多让母亲一人知晓,且要让她保密。”大局尚未全盘落定,让陆莳兰暂时做一个不会生育的男子,比她做回女子要安全。
想出皇后的家族太多。陆莳兰又是在后院里关不住的性子,要四处走动,就怕防不胜防。
“这是自然。”霍宁珘道。
与群臣共宴一阵,霍宁珘便离开了。他刚出正堂,蔺深便来禀报:
“七爷,方才接到情报。说是陆槿若,在东夷名叫陆子意,是东夷战船的督造官,如今跟着船队,已从东夷国出发。”
又道:“幸而七爷提前调集了一部分霍家外航商船,按照战船来改造。就快要完成了。”
霍家的商船造得坚实精良,比国朝的战船还要雄伟,更适合当战船,只是没有配备火力,正在改造。
“陆子意?” 霍宁珘便道:“你让人严密注意他登陆的动向。”……他得亲自去会会陆莳兰的这个兄长。
蔺深答是退下。
***
满京城的顶级贵女都聚集在霍老夫人的院子里,容夫人觉得,自己都快被这脂粉香给熏晕了。
正好与霍宁珘约定的时间到了,容夫人找了个借口,赶回自己院里,等着见儿媳。
她见霍宁珘一个人走进屋来,便忍不住看向儿子身后,问:“人呢?”
“娘先别着急,我得先给你讲讲她的身份。”霍宁珘来到容夫人面前,道:“娘,我想娶的,正是十八年前,祖母为我定的妻子,陆莳兰。”
容夫人一愣,怀疑是自己听错了:“谁?那孩子不是八岁的时候夭折了?”
但她很快就想到了霍宁珘与那陆槿若的传闻,问:“难道……陆莳兰扮成了她的哥哥?”
“正是。”霍宁珘答。
容夫人沉默好一会儿。说实话,她如今是不喜陆家的。陆家与霍家如今对立就不说了,也藏得太深了,那样的家庭出来的孩子……
但她看了看霍宁珘,自己这儿子带姑娘上门给她看,真的是头一遭。便道:“我知道了。你快让她进来,让娘看看罢。”
霍宁珘这才让人带陆莳兰进来。
陆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