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之还没进到花厅里就先看见了坐在主位上的景行。
景行坐的很气派,四平八稳的靠在水轻舟的身上,面无表情却目光灼灼的盯着门外的燕之。
水轻舟也在看燕之,微微皱着眉,脊背挺直的坐在椅子上,单看起来就象一副白描润彩的好画,只是这幅好画旁边贴了个如泼墨写意般贤王爷就有点不伦不类了,完全的两个路子!
燕之愣了下,怎么看着这二位的这个坐法都有些别扭。虽然是分别坐在两张紫檀太师椅上,但这两张椅子紧挨着放在了一起,把手之间连条缝儿都没有,乍一看,倒像是贤王爷与国师大人挤在一把椅子上坐着!
要知道花厅里的这幅局面可都是景行一手造成的!
他原本说了不来尚书府凑这个热闹,连六百两银子礼金都让福全给送了过来,可当他知道燕之要来参加这场竞技之后马上改了主意,是无论如何也得来的!
于是景行便搞了一场让刘尚书意想不到的突然袭击,等大伙都到齐了坐好了,他才满面春风的姗姗来迟。
贤王爷大驾来到那是给尚书府面上增光的事儿,刘尚书自然是满心欢喜,可也犯了难!
先前预备招人的身份安排的座次,水轻舟贵为国师名正言顺的坐了上位。现在景行一来,位次就乱了套,他一个堂堂亲王也是要给安排在上位的刘尚书没办法,只能在一个位置上摆了两把椅子,国师大人便与贤王爷肩并肩腿挨腿的坐在了一处。
水轻舟心里别扭透了!新仇旧恨的都涌了上来,很想一巴掌抽死旁边的这贴狗皮膏药,可碍于情面,他也只能强自忍了
对上燕之的眼神,水轻舟轻咳了一声,又往旁边挪了挪,他也知道自己和景行的这个坐法实在是难看的过了头!
哪知国师大人的身子才挪开,景行马上就把手臂放在了两人想搭着的中间的扶手上,他这回可算是坐舒服了,连脸上都带了笑。
景行先是微笑着看了水轻舟一眼,水轻舟瞪了他一眼!景行全做不知,仍旧对着花厅的门口开口道:“为何不进来?”
燕之沉了口气,提了裙摆迈步进了花厅。而她身后的两位大师傅似乎都有些胆小,毕竟他们平时都待在厨房里,见生客的时候不多,如今花厅里坐的又都是帝都里一等一的贵人,这二位从心里发憷!站在门口僵着脸,两个人面色都不太好看。
见燕之已经先进了花厅,这二位还再一味的客气:“您请!”
“还是您先请”
“不不您年长,还是您先走吧”
“还是贤弟先走一步吧”
两个人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成了兄弟,并且谁都不肯‘先走一步’,两人嘀嘀咕咕一番,坐在屋里的刘尚书发了话:“还不快些进来。”
尚书大人的一句话顶这哥俩的十句,两人顿时闭了嘴,又同时迈了腿,‘哎呦!’一声惊呼之后,两位临时凑成的好兄弟被卡在不宽的门框里,挤得谁也动不了了
燕之站在门口的位置并未往里走,一进来她才发现原来这花厅内里还藏着乾坤,是两间屋子中间建了一面墙的木头雕花窗子,还留了个挂了竹帘的月亮门,这样一间花厅就被分成了两半,一半坐了刘尚书以及景行和水轻舟等十来位男子,这十来位男子中还有两个是披着袈裟的光头和尚,而竹帘后面影影焯焯的也坐了不少人,燕之只扫了一眼就看出里面坐的都是些女子。
听见身后的动静,燕之回了头,就看见那哥俩儿正拼了命的往里挤,先头是客客气气的都不敢进来,如今又要争前恐后的要进来,燕之知道这二位是无心之过,但这样子确实狼狈,她轻声道:“一个一个走就是了。”
两个汉子顿时都停了动作,一个先进了花厅,另一个马上也跟了进来,三个人站成了一排,一起朝着屋里的众人行了礼。
“今儿这场竞技已然有了结果,诸位做的菜肴就摆在桌子上,你们也可以看一看。”作为此间主人的尚书刘大人起了身,和颜悦色的走到三人身前,把手里的信封递给了他们:“都是好菜,都不错,辛苦了!”
他这话说的客气实则强硬,不过就是在告诉燕之他们:看见没有,摆在桌上的菜已经有了高下之分,你们几位都不是头一名,所以赶紧拿了钱走人吧!
一万二千多两的赏金数目巨大,刘尚书就是想贪了这些钱也得做足了功夫,因此才把在大膳房里做菜的几个人叫了过来,他要摆出一副众人心服口服的假象来给在座的每个人看。
刘尚书做了大半辈子的官,身上的官威很盛,尤其是在平头百姓面前就更胜一筹!他手里的信封才递到两个汉子的眼前,那二位就不由自主的伸手接了。
刘尚书面带微笑的把手里的最后一只信封递给了燕之,燕之却抬头看了他:“大人,小女子想过去看看那些菜。”
一直盯着这边的景行眼睛悠地一亮,他唇角微扬,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意。但这笑容稍纵即逝,转眼他就又成了个看热闹的模样。
刘尚书却是一愣。
他真没想到竟有人敢在他的面前提出要看一看这些菜!
可话是他说的,人家要看了他也不能拦着,于是他在楞了一下之后马上恢复了常态,很大方的说道:“燕姑娘是吧?请过去看吧。”
“多谢大人!”燕之朝着他点点头提步走到了摆在花厅正中的那张巨大的圆桌旁边。
同来的两名汉子对视了一眼也躬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