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其实感觉到浑身发冷,打颤。
后来姐姐就搬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每次有魔都来的电话,爸妈也不管是谁直接按掉。
他以前不明白为什么会闹到这个地步,直到后来他也走上这条路。
这条路艰难崎岖,满是先驱者的尸体,他们活在指责中,活在他人的谩骂中,就像是很多年以前的黑人一样,明明都是“人类”,却被规定不能“直立行走”。
走在大路上的人们看似大度,像个旁观者,可是往往说出来的话会将他们推在风口浪尖,承受着狂风骤雨的拍打,真正认同他们的那一小部分人就像是那场痛苦中落下的眼泪,脆弱又渺小,落进汪洋大海里,根本找都找不见。
蚂蚁搬象,蜉蝣撼树。
偏见不是一日造成的,四面八方涌来的压力把他们压垮,来自亲人的不理解让他们绝望,他们麻木的活着,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在这格格不入的世界漂浮。
有人崩溃的从高空一跃而下,带着笑容结束这悲惨的一生;也有人找到了互相依靠的港湾,低调的沉默的过自己的日子。
可是明明造成这一切的原因,从来都由不得人控制。
为了光明正大的活在这个世上,于是剩下的大部分人都戴上面具,创造出一个“柜子”,将那些“见不得光”的都锁在里面,假装自己“正常”,随波逐流,可是这只是一种欺骗,难以让人产生安心之感。
阳光很温暖,可总是有照不到的灰色角落。
人生在世,好像所有人都带着自己的悲伤,迷醉在黑夜里,是逃避又或者是无奈。
舞台上不知是谁切了音乐,激烈的节奏合着鼓点,让场子彻底热了起来,欢呼声尖叫声在这昏暗中释放出来,鼓噪着所有人的情绪,肖林却觉得浑身冰冷,每一杯酒下肚,烧的胃火辣辣的疼,四肢却暖不起来。
他看着不远处那个人,带着笑容跟人说话、喝酒,一根一根的抽烟,那股哭涩味的味道似乎都飘了过来,萦绕在他鼻尖久久不散。
他想冲上去,大声说别喝了可是他现在已经没有资格了,他是个骗子。
骗子
“别喝了”苏茜一把躲过他手中的酒杯,重重搁在桌上,酒气逼的她眼眶微红,指尖有些颤抖,“够了”
“队长,真的够了,”她摇头去按他的手,哀求道,“我们回去吧。”
“回去去哪”肖林茫然的睁着眼,他一声一声的笑出来,挥开她的手,醉的倒在椅子上,还要努力睁着眼睛看那个遥远的人,他指着那个人,轻声道,“她在这。”
“她在这”
她在这,周妍希在这,我哪也去不了。
苏茜看着他的神情有片刻的恍惚,曾经也有个人在这样的深夜里说过这样的话,那个人的深情热烈的让人无法忽视,要将人窒息。
她们在一起七年,从一无所有到封神,周瑾没变,她变了。
她渴望的东西变多了,想要的变多了,面对这场感情的态度也变得奇怪了。
日复一日的不满足,让她们像是交叉线,过了那个交点后越走越远。
后来,那个人被她亲手丢掉了,她不要了,绝对不允许自己后悔。
她端起酒灌下去,将脑子里的回忆全部压下去,一杯不够两杯,两杯不够三杯陈婧说的没错,她是女表子,可是她也有自己的骄傲。
她的骄傲不允许自己回头。
所有人都醉了,横七竖八的倒在沙发上,趴在桌子上,闭上眼晕晕沉沉的说胡话。
0737早在她们灌酒的时候就睡着了,斯诺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烟,时间好像静止了,耳边的喧闹慢慢远去,化作沉寂,揉碎在黑暗里。
滴
有水落在地上的声音,一个人影在远处若隐若现,她好像没有动,一瞬间又走到她面前。
一只细嫩的手从后面按住她额头,她仰靠在沙发上,视线被一张倒着的脸占据。
那是张非常漂亮的脸,看着稚嫩,她的眼睛是灰蓝色,瞳仁隐隐又透出一点薄薄的红,像是有一朵花在她眼底绽放,美丽的让人沉迷。
她认真的看着那片美丽的景色,唇角勾起,很高兴的笑起来,“你终于来了。”
女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没有张口,却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