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乔乾话还没说完，蒋齐从旁边伸出手，一拳打中了乔乾的脸。

蒋齐把乔乾按在了地上，“啪啪”抽甩了他几个耳光，嘴里还不闲着：“童卓，不是我说你，你以前那什么眼光，找的这什么男人，现在来和你施展同情心，回头是不是就要和你说自己可以拯救你，你们可以先做地下情人了？欺负了你，还当自己做了大公德了，啊呸。”

他踹了乔乾一脚，这才踉踉跄跄爬起身，喘着大气趴在童卓身上，趾高气扬地说：“前男友，你贱不贱，面对现实多难啊，你是没我条件好，童卓跟着我过好日子，你就这么不开心？那我找几个人揍你一顿，你开心不开心？”

“法治社会，你竟然敢打我？”乔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就这么被人打了。

“我还敢打你打得更狠一点儿，这可是我住的小区，看，那边保安都过来了。”

乔乾本来想打回手，听到这里，倒退了一步，指着两人：“你们不要脸，大庭广众之下就这样，别以为这样就能遮盖什么……”

蒋齐招了招手，提高了嗓门：“保安大哥们……”

“你……你们等着，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乔乾赶紧放完话，一溜烟就跑了。

蒋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他两腿一软，软绵绵地跪在了地上，“哎哟”叫了一声，指责童卓：“小穷酸，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我摔倒呢，这是你对待恩人的态度吗？”

“别闹了。”童卓艰难地扶着他，“视频的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初恋。

童卓还记得大学刚入学时，同宿舍的女同学一起津津有味讨论初恋这个话题时，她只能说，自己还没有过这种心情。

想见到一个人想得睡不着，见到他以后又不敢看着他，他看见自己时又担心自己外表看起来不够好，说话不能够讨他的喜欢，说话的时候又心跳加速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满心满眼只注意着那个人，时间过得迅速来不及挽回，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又是期待又很失落，想见他，又怕他觉得自己黏着他，哪里做得还不够好。

一心一意，只想对他好，笑一笑，晚上都能有个好眠。

这样的一个人，一起陪伴着你、安慰着你、温柔地对你，度过那青春漫长的寂寞岁月。

在那些无穷无尽的习题演练时，在那些数不尽的炎热夏季补习时，在那么多午后昏昏欲睡强撑掐着大腿耐心听讲时，在大雪纷飞后的夜晚，冻着手指哈着气写那永远写不完的数学试卷时，还有那些被人忽视，被人欺负，因为成绩不好郁郁寡欢，哭整晚，等到第二天自己满血复活，继续投入自己人生的战场时，总是期待会有那么一个人，他风度翩翩、温柔缱绻、一心一意，来迎接你，拯救你，逃离苦闷的人生。

他是你的爱人。

童卓爱上乔乾的时候，是在下着大雨的夜晚，无论过去多少日子，那些日子里发生过的事、说过的话，在她心中，始终记得丝丝分明。她还记得头几天，她忙完了父亲的丧事，彻底成为一个孤儿，继续回学校上课，是南方晚秋要进入深冬的季节。她身心疲惫地处理完所有家事，房子没有了，父亲没有了，母亲也跑了，家，也没有了。

身上没有多少钱了，她撑着家里仅有的一把黑伞，伞的一角还有点儿坏了，雨重重砸在伞上，顺着那破败的伞面，重重地砸在她身上，和她心上。

再也没有比这时候更坏的了。

人为什么要活着啊。

一阵风经过她，她站在风中，觉得自己就像是秋天里瑟瑟发抖在树端，舍不得落下的叶子。

但最终，都是要掉下来，腐烂成尘。

这就是命运啊。

身上越来越冷，以至于整个人感觉都要麻木了。她带着一身的水，赶去教室，已经下课了，教室里只剩下乔乾一个人，他正关完后排的灯，走到教室前面准备关灯的时候，回头看见童卓愣愣地站在黑暗之中。

他停了下来，直直看了她一会儿。他走到童卓身边，动作飞快地取下了自己脖子上还带着体温的围巾，帮童卓擦着脸，乔乾说：“童卓，你脸色很难看，怎么了？”

“我……我没什么。”

“一身都是水，雨下得太大了。”乔乾说，“教室里的空调我刚刚关了，我马上去重开。”他脱下自己身上穿好了的外套，擦干净了童卓满身的雨水，温柔地对她说，“外套已经湿了，你赶紧脱下来吧，穿我的。”

他也不管童卓的意见，自己动手帮她脱了外套，又把自己的大衣披在了她身上。

童卓吸了吸鼻子，不知道自己是感动，还是心酸，让她的鼻子酸酸的，眼泪不由自主滚落了下来。

她蒙眬着双眼，看着穿着白毛衣的乔乾来回跑着，把教室的空调和所有的灯打开。本来，她觉得自己身处孤岛之上，没有人发现，没有人记得，可是，现在这岛屿虽然身处漫漫海洋之上，找不到方向，却有了灯光。

而那些弥散不开的阴暗，那些望不到明天的希望，也好像有了人，帮助自己分享。

她感觉到自己的心在微微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