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珒腾出另一只手拿起粥,汤匙搅动鲜香四溢的鸡肉粥,放在唇边细细吹温,递到她的嘴边。
薛令微现在讨厌极了他,在赵珒一勺喂到她嘴边的时候,便被她扬手挥开,碗碎在地上,粥也洒了一地。
她用尽力气一把推开赵珒从床上下来,只是她忘了自己的身体承受了许久的狂风暴雨已经几近虚脱,刚下床还没走上一步,腿间便是撕裂一般的疼痛,她痛的下意识喊了一声,然后摔在地上,手掌刚好按在了一块碎碗片上。
赵珒见状立马一步来到她跟前,捉住她那只被扎流血的手,刚要用帕子帮她止血。薛令微在他碰到自己之后,又使出最大的力气推开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奈何一动下面便是撕裂火辣的痛,身上又没有什么力气,她起不来,只能坐在地上哭。
她浑身都痛,心里更痛。
赵珒又过来一把将她抱住,任凭薛令微如何挣扎,怎么掐他咬他,他都不放手,一声也不吭。最后薛令微实在是没力气了,只能被他抱着,靠在他身上哭。
赵珒等她哭声渐隐,就松开她准备帮她处理手上的伤口,只是他刚拿起她的手,她就又甩开他,给了他狠狠一记耳光。
赵珒沉默了片刻,重新看着她,只是平静的说了一句:“伤口先包好,到时候再想怎样我都依你。”
说罢,他去拿来了药粉,倒在她手心那条指宽的伤口上。伤口并不深,只要不碰水,两日不到就能结痂。
薛令微没有再反抗,但她全程只是苍白冰冷的看着他,在他给她用包扎伤口的时候,她对他说了一句:
“赵珒,我恨你。”
赵珒没有抬眼,亦或是因为不敢看她。
“你恨吧。”
薛令微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如此讨厌赵珒,不——他不是赵珒,他是另外一个人!
在他给她包扎好那一刻,她忽然低头,抓过他的手背往上面一口狠狠咬上去,等尝到了点血腥的味道,她才松开他,瞪着他。
看到赵珒没有什么反应,更没有愤怒的样子,薛令微就越生气,她咬伤他还不算,又朝他脸上打了两巴掌,她没有多少力气,那两巴掌根本没有什么力道,她不解气,左顾右盼,挣扎着起身忍着下身的痛两三步就挪到了桌子那边去,她站不稳,赵珒想去扶她,但还未接近她,她就抓住一只青花茶杯,朝他砸去。
那只茶杯不偏不倚,正好砸中赵珒的额头,额头被磕破,渗出了点血。
赵珒本来可以躲得过去,但他并没有。
薛令微顺着桌子跌倒在地,她的双手抻着地,头发披散在身上,俨然一个女鬼。
赵珒知道自己伤了她的身体,做完他才后悔了,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对薛令微会有如此深的yù_wàng,会因为妒忌发狂到失去理智。
“还气吗?”赵珒问了一句。
薛令微抬眼,抿着唇,冷眼瞪着他,看到被她砸破的额头。
可赵珒仍旧没有丝毫生气的模样,他看她的眼神居然有愧疚和心疼。
赵珒直接拿了桌上的另外一只茶杯,递给她:“若是还生气,可以一直砸到消气为止,我不会躲开。”
薛令微冷笑,声音因为之前哭喊的太久太过而变得沙哑:“你以为这样我就不会恨你了?”
“是我不好,你怨恨我是应该的。”
“你也知道?!”薛令微呵了一声,“你这个骗子!你一直都在骗我!你从里到外,都是在骗我!”
“我确实是骗了你,我不是你所喜欢的那个赵珒,你失望,不愿接受,可一直陪着你长大的人,是我。”
“你住口!”薛令微的眼泪簌簌滚落,这是她心里最痛,亦是最纠结的地方。
“我唯一没有骗过你的事,就是喜欢你。”
薛令微大声呵斥他:“你不要说了!”
赵珒便不再继续说这个,他道:“你想怎么恨我都可以,但总得先把身体养好了,你现在这样,又有什么力气来报复我?”
薛令微再没有跟他说话。
赵珒只得先作罢。
赵珒离开后,沈芸便来照顾薛令微了。
赵珒的身份对外依旧没有半点泄露,赵珒不放心别人,便请沈芸来照顾她。
薛令微无法走路,沐浴的时候,是赵珒抱着她去的,她本来很不情愿,可除了赵珒,府里也没有别人能带她去沐浴。
浴桶中已经备好热水,赵珒本来是理所当然的想帮她除衣裳,再将她亲自放入浴桶的,可薛令微很抗拒,不让他碰她,他便只好将她放下,剩下的交给沈芸。
沈芸虽然是赵珒的表姑,但看到薛令微被赵珒折磨成这个样子,终是心有不忍,在赵珒嘱咐完准备离开的时候,她将他拉到外边,说道:“你对她未免太狠了。”
赵珒没有说话。
“她是个未经人事的姑娘,心性又比较单纯,你怎么就如此沉不住气?哪能如此造作的?”沈芸的语气不免带有几分斥责,“以后可不要如此鲁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