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让他心寒。
“下面跪着的这个女子,你可认得?”谢昌佑扬声问。
谢玉珏低声道:“认得。”
“她是谁?”
“回父王,她是望月居的丫鬟, 名唤小翠,三个月前钱姑娘入府后,负责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很好。”谢昌佑站了起来, 指着跪着的小翠道,“前天夜里,你是否单独与她说过话?”
“是。”谢玉珏飞快地回答,语气平静。
谢昌佑沉声问:“你跟她说了些什么?”
谢玉珏垂眸不语,不多时,才淡淡地开口:“父王把我喊来,难道不是因为她都已经告诉您了吗?您又何必多此一举,再问我一遍呢?”
“放肆!这就是你和我说话的态度?”谢昌佑完全没想过平日里安静的小儿子居然会当着他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我问你,钱柔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是。”
谢昌佑忍着怒火,点点头,继续问:“前天夜里,是不是你让她带着钱柔去景颐轩,回来的时候非要走河边那条路,指使她将钱柔推下去的?”
谢玉珏沉默了片刻,低声道:“是。”
“啪”地一声,谢昌佑二话没说,反手在谢玉珏的脸上扇了一巴掌。楚凝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攥紧手里的帕子,等她回过神,往前望去,谢玉珏的半张脸都肿了起来,清秀的右脸上,露出了清晰的五指印。
谢昌佑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在谢玉珏还没来的时候,他多希望他的儿子能够否认,不管他说什么,他都信。所以他故意一句一句地问,而不是直接让他讲!可谢昌佑给了他机会,他却一点都不知道珍惜!
谢昌佑这巴掌几乎用了十成的力气,打完以后,连手背都疼地厉害。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谢玉珏一反常态,抿唇不语。
“说话!”谢昌佑气急。
谢玉珏依旧不答,只低着头,叫人分辨不出神色。
父子二人僵持了半晌,谢玉珩看到谢玉珏的嘴角隐隐有血迹,但他却没有让血流下来,而是默默地咽了下去。谢玉珩见状,也跟着站了起来:“父王,让我和二弟单独聊几句吧。”
谢昌佑看长子一眼,神色稍霁,他颔首,拂袖,率先离开堂屋。
谢昌佑一走,楚凝也跟了出去,魏辉提着已经站不起来的小翠,最后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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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只剩下他们兄弟二人,谢玉珏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冷声道:“如果大哥是想问孩子的事,那么请大哥不必费心了,这是我和她的孩子,我想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无需大哥操心。”
“你以为我留你是要关心钱柔腹中的孩子吗?”谢玉珩不怒反笑,“早在将钱柔带回镇南王府起,我便猜到她日后的命运。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会给了她希望,又亲手让她绝望。”
谢玉珏微怔,随即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谢玉珩看着他道:“二弟,我想你不会不知道,前段时日我离开王府,是去做什么吧?”
此话一出,谢玉珏的脸色果然变了,声音也低了几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谢玉珩去捉许贺言的事,只有谢昌佑和谢玉珩身边几个亲卫清楚,连楚凝都不知道,更别提谢玉珏了。但谢玉珏一直都和许贺言的手下有联系,几乎没过七日便会交头一次,然而在上一次交头的日子来临时,许贺言的手下不仅没有来,连一句话也没有,谢玉珏便知道他的舅舅出事了。但是许贺言出了什么事,他不清楚,军营里的动向都是直接报给他的大哥和父王的,身为次子的他无权干涉军营中的事情,见不到许贺言的手下,他也打听不到消息。
“许贺言一心想要将我镇南军占为己有,前些日子我去军营,设了一场局,没想到许贺言这么容易就下套了。”说罢,谢玉珩停了下来。
“他……他现在在何处?”谢玉珏在衣袖下的双手紧握成拳,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多大起伏。
如果舅舅死了,那舅舅答应他的事,岂不是……永远也不可能做到了?
“怎么,你很关心他的死活?”谢玉珩突然敛了神色,凝视着他。
谢玉珏没有否认:“他再怎么说,也是我的舅舅,我……”
谢玉珩点点头,这一点谢玉珏确实说得不错:“可是二弟,别怪大哥没提醒你,你的娘,许姨娘早在多年前就与许贺言断清了关系,这些年更是连见都不见他一面。你娘没有告诉你原因,但你当真不知道吗?许贺言的野心,你敢说你从来都不曾知晓过?”
“我……”
谢玉珩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二弟,我只提醒你这一次,你若不想牵连到许姨娘,就老老实实收起你的那份心思,想要世子之位,就算我肯让给你,父王也不会同意的。”
谢玉珏睁大眼睛,世子之位确实是他的目的,他替舅舅办事,舅舅也答应过他,事成之后会助他坐上世子之位,以后他便是名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