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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葵诧异地朝那婢女看一眼,只当她看天锦受宠,想在她面前露脸,并未多想。
顺着她的话,劝道:“是啊,姨娘,早晚也是要喝,不如趁热喝吧。”
话落,外面一道朗朗笑声传了进来。
“怎么,又不肯好好喝药?”
谢石人未到,声音却先到了。
捧着药碗的婢女,面上一慌,双手抖了抖,哆哆嗦嗦的差点就将药碗给掀翻了。
谢石一脚迈进来,正好看到了这一幕,心里便有些不喜。目光一扬,对上天锦那张略稍紧张的小脸,不由的将脸色放柔了。
他像往常一样,取过那药碗,往旁边的小杌子上一坐,捏着勺子搅了搅,舀起一勺就要喂过去。
却在抬眼时,眼角余光扫到那婢女握着托盘的手止不住的颤抖。他下意识地扫过去,婢女神色紧张,双眼紧盯着他手中的药碗。
谢石双眼一眯,瞬间改变了主意,只见他手上一扬,将那热气腾腾的药汁,泼向这个婢女。
“啊……”
尖叫声在瞬间响彻整个屋子。婢女手里的托盘突然砸在地上,就见她又慌又急地拍着泼到身上的药汁,就差没有当场将衣裳给脱下来。
“跪下!”谢石勃然大怒。
突发的变故,让人猝不及防。天锦还搞不清状况,那婢女已经心虚的跪了下去。
冬天气温低下,这碗药从膳房一路端过来,看着冒着热气,实际也不见得有多烫。加上冬衣厚实,婢女并未被烫伤。只是她心里有鬼,太紧张太心虚,才如此失常。
谢石想不怀疑都难。
他沉着脸,怒问:“这药里放了什么?”
婢女哆嗦着打了个寒颤,连连磕头,却避而不答,“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方葵!去,让人把大夫找来!”
方葵见他如此,便知道这药里有问题。她不敢迟疑,目光同情地朝那不断磕头的婢女扫了眼,很快迈出去。
婢女是万万没想到本已在书房歇息的谢石会在这个时候过来,更没有想到他被会一眼识破。她也是奉命行事,知道这药是有问题的,她也是财迷了心窍。
心知这顿重罚是免不了的,她只求能保条小命。
谢石没理她,盯着手里的药碗,和残留在药碗里的药汁,面色十分难看。
天锦再迟钝,到了这会儿,也明白了其实蹊跷。她不敢相信地朝婢女看去,她并不认识她,不明白她为何要害自己?
大夫很快就被请了来。
谢石将手里的药碗递过去,“且看看这残汁里有可不妥之处?”
这寿阳城里的大夫早被谢石磨得没了脾气,也不敢多问,接过碗就检验起来。
很快的,结果也有了。
大夫脸色大变,“这药汁怎么会有毒啊……”
此话一出,那婢女一下子就瘫软了。
谢石脸色一沉再沉,“方葵,将大夫请出去。”
他回过头就站了起来,目光带着歉意朝天锦看了一眼,又在她手上拍了拍,似在安抚她一样。
“不怕,此事……我必会给你一个交待。”
天锦呐呐的不知该怎么接话,脸色都白了。
她刚刚被毒蛇咬,这对个毒心存着畏惧,听闻药中有毒,她是真的有些恐慌。
谢石摸着她凉冰的小手,紧紧握了两下,转身再看向瘫软婢女,眼里有着说不出的冷意。
“你跟我来!”
天锦差点再次中毒,让谢石火冒三丈。在天锦面前,他没有发作,出了院子就发了脾气。
婢女被当场用乱棒打死,收买她的人也被揪了出来。是徐姨娘徐氏院中的人。
得此消息,谢石还有些不敢相信。徐氏跟在他身边多年,他竟没有料想到她居然是如此歹毒之人。
郭氏得到消息,得知并未得手,气得将房里的东西砸了一圈。等她收拾一番从瑞安堂出来,恰时与谢道韫在半道上不期而遇。
谢道韫嫌她太笨,都已经给她指了明路,居然还被搞砸,懒得再搭理她了。
郭氏心里郁结,功亏一篑也憋着火。
等她们赶去,徐氏已经谢石面前泣不成声,直喊冤枉。
她的确很冤枉,哭得悲恸不似作假。谢石起先还不愿意搭理她,却在她拔下发簪抵着脖子划出一道血口,欲以死明志时,拦下了她。
“六爷,妾是真心冤枉。那位天锦妹妹,妾身见都没见过她,明知她被毒物咬伤,好不容易保住了性命,又怎会那般歹毒去害她。六爷,您一定要相信妾身。”
因着昔日情分,谢石心有不忍,亲手将她扶了起来,“既然说是冤枉,那就彻查。”
徐氏连忙点头,眼里的狠戾一闪而过,“是……是要彻查,妾身也不想被有心之人平白的陷害,若让我知道那人是谁,定不会放过她。还请六爷一定要为妾身做主啊。”
说着,她的目光便朝着郭氏看过来,眼里毫不掩饰怀疑和愤怒。
郭氏倒底是心虚的,对上她的目光便有些躲闪。
与她站在一处的谢道韫突然开口,“六婶,这后院之事,该你管,你不说句话吗?”
郭氏猛地抬起头来。
是啊,她是谢石名媒正娶的妻子,掌管着这后院。谢石偏心地护着天锦,都要将徐氏遣走了,她有什么好怕的。
查就查吧,还不是她说了算。
如此一想,她的心里便多了几分底气。再看向谢石时,也是胸有成竹。
“是啊,是该彻查,也好查清某些人装腔作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