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薛莹感觉仿佛重生了一般神清气爽。捡起火炉的手瞧了瞧,他之前放血的伤口也已经收口,看起来没那么触目惊心了。
起身伸了个懒腰,她一脸幸福:“下次遇到这种状况继续找你睡,你比满屋子的火炉管用多了。”
“……”火炉坐起身,整理了一下被她压皱的衣服,“下次不要再跑我这边来了——我去找你。”
“呃?”薛莹下巴差点掉下来,错愕不已。
“怎么了?”
“我还以为你会骂我不守礼数、不懂矜持之类的,万万没想到你竟会如此‘配合’。”虽说从善如流一直都是他的光荣美德,但这一次她的提议太过惊世骇俗,按理说一般人都接受不了吧。
火炉淡然问:“礼数和矜持能减轻你的痛苦吗?”
薛莹摇头。
“既然别人无法分担你的痛苦,又哪来的资格对你指手画脚?”
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
想起之前生不如死的感觉,薛莹心有余悸地摸摸肚皮。不管他的理由是什么,总之竟既然他愿意纵容,她欣然接受便是。
…………
回到绥王府,巧丫的脸色如锅底黑。
昔昔倒还好,眼看薛莹已经恢复元气,将她拉到房关上门,做出一副促膝长谈的样子。
“你跟他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过你在努力学着参透吗?跟他纠缠不清就是你的努力?”
薛莹点头:“我发现越是得不到的东西我越渴望,与其那样不如放开手脚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说不定用不了多久我反而厌烦了呢。”
“我怎么觉得你这是在自欺欺人?”
“我是认真斟酌过的,这是最好的选择。”
“那你们现在发展到哪一步了?你开始厌烦没有?”
薛莹没能回答这个问题,趴在桌子上失神了一会,问:“很久很久以前,我们对他还一无所知的时候,你就劝告我不要牵涉匿王的事情,为什么?”
昔昔微微皱眉:“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你是不是预感到了什么?”
昔昔叹气:“是。你们的人生经历太过相似,一旦有了接触恐怕难免生出同病相怜的感情。但你和他不同,你的人生还有出路,他却没有,所以我不希望你跟他有任何的牵连。所以麻烦你,你那泛滥的同情心能不能用在别的地方,不要再跟他继续纠缠下去了?”
薛莹愁眉苦脸:“那只大雕死的时候,皇上就有意杀他,因为皇上想要在他娘死之前弄死他,以达到伤害她娘的目的;可绥王又曾许诺要拿火炉的人头祭奠他娘,也就是说,火炉的亲娘其实也想让他死。”
“可他现在还活着,这足以证明他绝不简单。”
薛莹撅嘴:“那是你没看见他伤心的样子。”
昔昔无语了。
“去新叔的路上他突然离开,说要回来求他的亲人,求他们不要杀他。那个时候,他娘刚死,皇上和绥王都悲痛欲绝,都想杀他泄愤——可我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他最亲最亲的人为什么都想让他死?”
昔昔冷笑:“我觉得你更应该思考这一个问题:这天底下最有权势的几个人都想让他死,为什么他还是活了下来?”
薛莹哑言,眼巴巴看着昔昔。
昔昔恨不得狠狠摇醒她:“你清醒一点!你都自身难保了还管他做什么?”
“我哪里自身难保了,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昔昔先是懊恼,然后无奈,最后无力:“完了,你彻底变蠢了,没救了。”
“慕容静和薛瑶现在一不敢拆穿我的身份,二不敢在天子脚下对我动手,我现在安全得很。初月阁现在由蔡锷掌控,也就是间接由你控制,对于慕容静的一举一动我们比任何时候都清楚,这不是挺顺利的吗?”
“就是太顺利了,我才觉得不对。慕容静吃了那么大的亏,竟然到现在都没有反击,所以已经酝酿着什么大招。为了替我打掩护,你一直站在我前面,现在在他眼里,你就是最大的靶子,你还傻乎乎地沉溺于那些儿女情长,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别激动别激动。”薛莹安抚,“你再继续忍耐一会,我在引蛇出洞呢,你千万别在这个时候抢戏。”
“引哪一条蛇?”
薛莹嘿嘿一笑:“最让你感到不安的那条。”
昔昔想了想,蓦地瞪大眼睛:“蔡铧?”
薛莹点头:“下个月就是蔡铧的弱冠生辰,我猜他差不多是时候出现了。”
“所以你想干嘛?”昔昔一颗心提到半空。
“听说赏梅宴就要开始了呢,作为薛瑶一年一度的装逼日,”薛莹松松手指骨,“如果我‘不小心’绊了几脚让她从显摆变成出丑,你猜她背后那些爱慕者会不会恼羞成怒?”
昔昔差点一口血喷出来:“你还嫌自己在慕容静眼前不够招摇,这不是找死呢吗?”
“我都说了我在安京城很安全的。再说了,我可没打算光立自己一个靶子。什么骆家、大长公主,甚至包括皇后,能拉下马的都拉下来,彻底把水搅浑。”
昔昔抓狂了:“你是发疯了吗?骆家我还能理解,他们毕竟跟慕容静有千丝万缕的勾结,但这跟大长公主和皇后有什么关系?”
薛莹嘿嘿憨笑,眼底却有寒芒闪过:“最好是没有关系,不然,我这次要让他们统统脱层皮。”
昔昔从桌上随便捡起一本就砸她:“你吃春/药了你,前几天还蔫不拉几的,现在兴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