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奴婢……”
彩云眼瞳骨碌骨碌地四角转着,她是真的不知道容玖裳想挑她那处的毛病!
突然间,只感觉脑海中闪过一条电流。
莫非……莫非是……
彩云下颚微抬,多余的视光落在那堆印染水黑的紫砂碎片上,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茶水!就是茶水!
“回王妃,奴婢……”
而彩云刚想认错求罚,话都还没说完,容玖裳再次开口,冷意森森,压低抵制地打断。
“看来你的脑子还是愚蠢迟钝了些,不过……本妃宽宏大量,就开大恩给你提个醒。至于责罚……你就把桌上那盏茶喝完。”
容玖裳的眼眸里仍然是泻下的一片如瀑的冷意,厚而丰的唇瓣伴着脸颊扯了扯,启齿出四个听似宽意的字。
“一滴不剩。”
“是,王妃。奴婢甘愿受罚。”彩云还伏在地上,埋低着脑袋。尊敬的口吻还是一成地不变。
道来语轻轻,呤去声细细。
宛若春天的一帘绵绵烟雨朦朦地飘。
可嘴里却暗自地互咬着牙,切着齿。只不过……声音很小很小,这一房中的宁静尤在。
“都起身吧。”容玖裳显然的,是以一副上位者的口吻,可彩云此时却不知怎么地,对此是真的不敢谋生出一丝丝哪怕是细微的一点点的忤逆之意。
此令余音一落,还在跪伏着的彩云和翠花都皆舒心了一口气。但也不敢有其他的大动作,只得慢慢摸摸地从地上撑着爬起。
可这茬彩云还没有缓过劲儿,容玖裳就不明尔意地无意来了句轻叹。
“诶哟,只是可惜了这上好的紫砂杯了。”
又是一声哀伤幽怨的轻叹,似怜惜,似……意味冗长……
彩云依然依然低着头,掩下了她细咬得有些粉白的唇,眼眸中的些许厌嫌璧染透了整个的两只眼瞳。
倒是经容玖裳这么一叹,彩云可以清清楚楚地感觉到光洁的额头上,突突突地冒出几滴冷汗。
难道……又该有何罪?
“啊——”
容玖裳欠伸一下许久未活动的腰椎,又得张嘴,眼睛眯得迷蒙,慵懒至极,打了个哈欠。
话说……
她到底是晕了多久?
怎么地就伸个腰打个哈欠而已,就已经是有些气喘得息,累了个大半天似的……
“你先出去,她……翠花留下予本妃打理。”容玖裳伸出只手,慵懒无力地朝彩云挥了挥,遣她退下。
留着这么个人在自己身边,还真是不敢放心下来。天知道,鬼知道,她又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相比起来,这翠花小妹就惹人讨喜多了。
“是。”彩云弯腰搭手,就此行了个礼,就退出去了。
容玖裳可没错过彩云踏出房门外合上门时,一稍微绷脸上那一瞬的放松释然。
翠花向门口只是回眸了一眼,便扭过,不肖容玖裳多嘴一句,自觉地收拾着地上的紫砂碎瓷片。
“翠花。”
“是!王妃!”翠花蓦然惊声,忽然抬起了头。
容玖裳呼吐了几口气舒着心口处,显然是被她吓到了。
“王妃,奴婢……奴婢不是故意要吓唬王妃的,请王妃责罚!”还不等容玖裳反应过来,翠花又是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着响头。
容玖裳唇边泛起一抹,是真的的至极无奈,手不自觉得扶住了额头,还是无奈,无奈。“行了,行了。本妃还没怪你罪,你辣么激动做什么。”
“知道你们年轻人腰好腿好精神好,也不用在本妃面前瞎去扳着炫耀吧。可知本妃的这把老骨头哟!”话锋一转,画风也是突变。
“咳咳咳……”
容玖裳一下祥装着干咳几声嗽,又是捶腿捶腰的。还真别说,学得可真是……棒棒哒!
“啊……王妃……”翠花见此,斗胆偷偷地抬起头看了几眼,容玖裳做起那样子……让她眉目里不禁含染着些许轻快的笑意,若梨花般的纯洁。
如今的……王妃还真是有趣!
可她以前怎么着就没发现呢?难道是因为她从前就少在意过王妃吗?
好像……她没有吧……
“笑够了?”
不知道哪时候容玖裳就已经盯着她了,翠花抬头就正好对上了她的黑如墨色的眸子。这才是反应过来,连忙又做起势要磕头谢罪。
容玖裳看着翠花要做的势头,一开始是想到一个问题……他们天天这样磕头的话……屋里会不会磕出口井啊?
看着地板,还是用大理石的……
看来渣男还真是有钱任性……
“得了!你要是再磕,你就代那彩云喝了桌上的那壶茶!本妃要、一、滴、不、剩!”容玖裳一字一节地清晰咬着字。
她没办法,只得用这个法子了。要不估计,这地还真的磕出口井泉出来。
“王妃,……”翠花欲言又止,可看见容玖裳,就只能把话重新噎回了肚子里。
“本妃告诉你,不只是男儿膝下有黄金,咱们女儿家的,照有!明……”容玖裳语停,目光中的光芒微微瞳瞳,浮现出了往事翩翩,还有记忆里的那抹翠绿。
曾记得,她这话还对一个人说过……
“王妃?王妃?”翠花见容玖裳此愣神,不禁有些好奇。
“……冬儿呢?她是本妃的贴身丫鬟,怎么着如今本妃的打点是你呢?”容玖裳皱眉,眼角微动,揉了揉还有些发疼的太阳穴。
“本妃记得,你是林宛湘身边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