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润顾不上什么大小姐的身份,她一直守在了梅儿的床前精心地照料着,从这次的事件上,冯润看到了梅儿对她的忠诚,她想以后一定要像对待自己亲妹妹一样对待梅儿,患难见真情,梅儿可比那两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强多了。
梅儿这次伤的不轻,全身多处骨折,浑身上下到处是鞭痕,她才十二岁却过早地承受了她这个年纪所不应该承受的痛楚,她还只是一个孩子,可那长公主却命人对她下了狠手,那伤口让人看后不寒而栗,在这个阶级统治的封建社会里,这些下人都命如草芥,根本不受任何法律的保护。
冯润命人煮了碗燕窝粥,亲自喂梅儿喝了下去,此时她发现整个府中的下人对她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之前想要些什么都得通过母亲才能给她置办,而现在只需要吩咐一声,下人立马就会去办,自己院子里的物资配置也比从前规格高了许多,看来无论在任何时代,人都要树立起自己的威望才会处处受人尊敬。
“大小姐您快回房休息吧,您的身体也不好,您这样照顾梅儿是要折煞奴婢了,梅儿命贱能挺过去的,倒是大小姐的身体重要,别为了梅儿再拖累了您。”梅儿那虚弱的嗓音,听着都让冯润心疼。
“说什么命贱命贵的,人生来就应该都平等,梅儿你以后就是我冯润过命的好姐妹,不许再奴婢奴婢地来称呼自己,听到了没有?”
梅儿听着这暖心的话语,更是激动的落下了热泪,她暗自在心底发誓:“今生一定要对大小姐尽忠尽责,跟随她一生不离弃。”
冯润有陪伴了梅儿多时,见她熟睡了这才拖着有些疲惫的身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躺在了床上,眼睛却盯着床顶一眨不眨,穿越到这冯府也有些时日了,可她却没过上几天舒心的日子,她感到了这大户府邸的等级森严,虽身为大小姐,但这庶出的身份总是低人一等,她打算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远离这个冯府,在这里处处都埋伏着杀机,真害怕哪时候一个不小心就会中招,连小命都不保。
正思忖着,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她的思绪拉拽了回来,只见一位家奴很有规矩地向她施了一礼:“大小姐,老爷有事找你,请大小姐移步老爷的书房。”
这次冯润倒是没有心惊,她早想到了这位精明的父亲一定会将她变了性情的事情给弄清楚,看来自己也应该给父亲冯熙一个能让他接受和认可的理由,冯润毫不迟疑地随这位家奴来到了冯狻
家ㄙ髁艘簧,冯熙很是慈祥地招呼了冯润进来:“妙莲,快过来坐,爹要考考你最近的学问有长进了没有?”
冯润应声走了过去,很是有规矩地向冯熙请了安:“爹,妙莲给您请安了!”
冯熙扶起女儿坐到了自己的一旁:“妙莲,夫子教的诗经背的如何了?给爹背上一首你最喜欢的诗,听上一听。”
冯润思索了一会,《诗经》中的诗篇前世自己还是会背上两首的,其中的《关雎》是必读的诗篇,然而她却更喜欢那篇《蒹葭》,只见冯润站了起来,开始朗诵了起来:“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如今冯润朗诵着这首诗篇,她的心中更是深有感触,那股思念高湛的心绪更是势不可挡,读到最后,她竟有些哽噎地流下了泪水,仿佛高湛就在身前,但却怎么也触碰不到了,就只留下那一抹会心的微笑,一时控制不住心绪,她竟然失声地痛哭了起来,那哭声中尽是无限的思念与绝望,听的冯熙心都碎了。
“妙莲你怎么哭了?为何爹在你的身上再也找不到从前那个妙莲的身影了?现在的你是如此的刚强,又是如此的脆弱,妙莲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能和爹说说吗?”冯熙溺爱地抚上了女儿的发丝。
冯润拭干了脸上的泪水,她发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可是无论如何她也不可能将她穿越过来的事情和盘托出,她镇定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回答道:“爹,妙莲一直都没敢告诉您,其实那次落水后女儿就失去了记忆,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女儿记不起自己从前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妹妹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全府的人对我来说都好陌生,他们都说我是恶灵附体了,女儿该怎么办?女儿真的觉得好委屈!”说着,冯润哭的更伤心了。
或许冯润的哭声触动了冯熙心里那根最柔软的心弦,他深有体会地感受到了此刻女儿的心情,他将冯润拥在了怀中,眼里却早已噙满了泪珠,他拍了拍女儿柔弱的肩膀:“妙莲别怕,爹会保护好你的,爹和你娘永远都不会抛弃你的,你也要学会自己坚强。”
冯润点了点头,坚强地再次将泪水从脸颊抹去,冯熙终于露出了一抹会心的微笑,开始向冯润讲述起了自己年轻时的凄惨经历。
冯熙年少时的生活过的很悲凉,由于父亲冯朗获罪,年幼的他就被母亲携带逃到了氐中抚育,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遭到的唾弃和白眼都已经记不起来有多少回了,常常处于饥饿的状态,但冯熙没有气馁,反而学会了一身的好武艺,直到分散多年的妹妹入宫后,为父亲洗刷了冤情,使人访知到他的消息,这才将他接进了宫中,被封为了将军,赐爵“肥如侯”冯熙靠着一身的好本领征战四方,名副其实地登上了太师的宝座,这期间因为自己是汉人,也遭受到了不少胡人的白眼,但他都坚强地挺过来了,并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