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那是别人的往事。
日后,亦不是她的日后。
子衿清清浅浅的勾起一朵温柔的笑靥,那对甜甜的梨涡在芙蓉帐下美得动人心魂,“茴香,今晚上王爷不会来啦!”
如此盛景,却无人赏。
茴香绞尽脑汁在心里憋了半天,这才期期艾艾的说,“不是说人生四喜,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么,这王爷为何不来?”
为什么不来,只因这芙蓉暖帐里坐着的,不是他想要的,只因她是慕子衿。
红烛摇曳着微弱的红光,子衿的影子被拖曳得很长,屋外的觥筹交错更衬托得这洞房冷冷清清,她施施然走到梳妆台前,先取了繁重的凤冠,再撤了飞凤献明珠金钗,而后散了头发,以她惯用的那支白玉簪子梳了一个晚装,茴香知趣的捧来热毛巾,替她净面。
收拾妥当之后,子衿拿起卢嬷嬷放在桌上的“家规”,仿佛珍稀古本一般细细品读起来。
第一条,不得过问王爷行踪,不得打听王府之事。
第二条,不得妄议她妇,不得有悖妇德。
第三条,不得在王府恣意走动,不得与旁人私相授受。
那苍劲有力的字体,肆意潇洒似要穿透纸背,那浓郁的墨香,罗列了一百八十条“家规”,每一条都似为子衿量身定做那般。
子衿捧着家规笑得梨涡浅浅,这王爷
看完那一百八十条家规,已是子时,外间那些吵闹喧哗皆以散尽,子衿揉揉手腕,推了下正打瞌睡的茴香,“怪丫头,睡吧?”
在将军府里,茴香素来是跟子衿同榻,如今睡得迷迷糊糊,也顾不得不是听雨轩,抬脚就上床,裹了被子就睡大觉。
子衿笑着摇头,为她掖了被角,灭了烛火,一夜安枕,度过了她的洞房花烛夜。
翌日清晨。
卢嬷嬷推开新房大门,却见子衿与茴香睡在一处,她看了那明显翻动过的“家规”,想在里面找出一条能治子衿罪证,可翻了两遍,还是没有结果。
“卢嬷嬷早!”清韵婉约的声音,像散珠落玉盘般叮咚,子衿披了一头长发慵懒的靠在床头,目光清浅的看着卢嬷嬷,眼眸里,却无半分睡意朦胧。
“王妃,老奴有几句话告知,虽然不知你在将军府里是何状,但是既然已经入了这王府,主仆关系还是要明确,不要贻笑大方才好。”
“诺!”
子衿已然站起来,极尊敬的对卢嬷嬷行礼,卢嬷嬷脸色变了几分,语气变得更加尖锐,“王妃莫不是忘了?”
子衿暗忖,“您的派头比主子还大”可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只乖乖的点头,说“多谢卢嬷嬷教导。”
“教导不敢当,原本今日您理当随王爷到宫里奉茶的,但是王爷担心您不懂宫仪,冲撞了帝后,便差了老奴过来教您礼仪,您且学着,日后恐怕用的上。”卢嬷嬷见子衿高低不言语,一时间吃不准这个新王妃的性子,说话的语气也缓和了些,你也换成您。
如此,子衿便跟着卢嬷嬷学礼仪了
皇宫,养心殿。
崇睿屈膝跪在地上,老皇帝看他,不置一言。
“崇睿啊!怎地不见新妇与你一道?”端庄的皇后一双星眸笑意涟涟,头戴彰显皇后殊荣的凤冠,身穿大红色暗纹罗锦,逶迤拖地的后摆上,繁复的绣着龙凤呈祥的祥瑞,那张脸虽染了风霜,却风华依旧,这样美丽端庄贤惠的女子,完全当的上“国母”这一殊荣。她见皇帝不语,便自作主张喊了崇睿,似要缓解父子二人尴尬无言的状况。
“回母后,子衿新进府,又不识得宫中礼仪,崇睿担心她会冲撞了父皇母后,所以差了卢嬷嬷在家中教她礼仪。”崇睿挺直了脊梁,不卑不亢的回答了皇后的问题。
“皇上,臣妾这个侄女,自幼随着母亲一同避世,臣妾还当今日得以见上一面,哪知崇睿如此心疼她,我这个做姑姑的倒是空欢喜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