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慌,垂下视线,抖了抖烟灰。
“想让我去哪儿?”我软着声儿问。
程越也好,沈南风也好,他们这种人想要做什么,会不择手段,不达目的就不会罢休,我早就见识过。
只是,那时候年轻不懂!
“只要不再出现在我们面前,随你去哪儿!”
我虚伪的露出一个笑容,笑的发哂,问:“能给我多少钱?”
我有些烦躁,扔掉了烟头用脚踩着,恨不得在地上踩出个坑来。
程越先是一惊,继而嘴角漾开肆意的笑,看我像看个疯子一般,气极了说:“叶岁,你想钱想疯了吧?你跟你哥那档子的破事我们没弄死你们俩,你还敢跟我们要钱?”
我偏着头,盯着地上的影子,发出瓮声瓮气的声音,“那件事情跟我没关系,你知道的!”
我抬头盯着程越,他慌了一下很快恢复平静,冲我嚷嚷:“我踏马知道个屁,当时不是你,你哥他们能顺利得手?你装的样子还真踏马贱。”
我答,“你别把自己说的多高尚,你背地里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程越身上的怒气一下被撩了起来,咬牙切齿的就啐了我一口,“婊子,不要给脸不要脸。沈南风不会做的,不代表老子不会做。”
我踩着烟头狠狠地碾了几下,突然心里没那么慌。程越越是气急败坏,心里反而有了一丝报复的快感,“你见过婊子要脸吗?”
他被我噎的脸色发青,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抓着我就把我压在了车上,狠狠地按住着我肩膀,投下来的影子有些张牙舞爪。
“你一直住着沈南风的买的房子,处心积虑的带他回家,你想勾引他?”
他真的会想,勾引?
是他分明抓着我不放,口口声声说要报仇。
令我好奇的是,程越怎么会知道我带沈南风回家?
回想了一通,思绪渐渐明了起来。
原来,那晚那辆不敢现身的车,是程越的。沈南风跟踪了我,程越跟踪了我们俩。
有意思!
我趁他走神,从他手里钻了出来,从上面摁住了他。
我也没必要程越的们面前装好人,“你都看出来了,我就没必要瞒你了。”
他哪里肯被我一个女人摁着,一个用力就把我甩到了车门上,掐住我的脖子,红着眼威胁我:“叶岁,你跟我倔是吧?你哥现在牢饭不好吃吧?要不要我找人关照一下啊?”
我仰着头,静静的看着他,不着急,不怯懦。
“你去啊,正好替我转达他,这辈子最好都别回来了。”
对于我哥,我早已经没了多余的感情,也威胁不了我。
程越的眉角跳了跳,脸上不爽的表情越来越重,看的的眼神也变了,似乎还有些迷惑。
因为,我拖离他的掌控,他的把柄没有威胁到我!
他不爽!
我死命的挠着他的手臂,目光所及之处都挠出几条红痕。
我不想没给沈南风弄死,却被程越失手给掐死了。
“你要不要我告诉你,他转到了哪个监狱?”
我暗笑,他程越肯定不知道,我哥转狱了。
或许,他也知道。
程越“呵”了一声,一脚踢在保险杠上,撞出闷闷的响声。
他黑着脸,皱着眉头,显然被我气得不轻,吃了闷亏又无处发泄,憋了一肚子的火。
过了几秒钟,他指着我的鼻子说:“你别跟老子倔啊,当初是老子把你送到沈南风她身边,也照样能让你从他身边消失,你别逼老子。”
上学的时候家里不好,我自身条件还不错,就做了模特,接接小单子,后来,跟李璟一起玩,认识了程越,程越把我介绍给了沈南风。
沈南风见了我第一面后,就把我一直留在身边。往事如过山车般,在我的脑海中飞速的闪过,刺的心一阵一阵泛疼。
是他们一直在逼我,我不过是反击,却成了非要忤逆他们的反骨。
僵持了一会儿,一道清脆的电话铃声,打破了死寂。
程越的电话响了,他接着电话,眉头舒展开了甚至还有些雀跃。
我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沙哑着嗓子说:“我能保证不主动出现在你们面前,你也别逼我。”
这是我能做的最后的退让,不是我包子,也不是我怕事儿。
我其实也不想跟他们刚,毕竟过去的往事,再被掀开,就如揭开旧痂,怎么都会疼。
程越本来想发脾气,但不知怎么的忍住了,冲我指了指说我有种,然后上车离开了。
估摸着是有急事才会放任我吧。
程越跟着沈南风的日子久了,说话做事都有了几分他的影子。虽然他没对我做什么,单单这场博弈,就掏空了我的所有气力。
沈南风亦或者程越,我都惹不起。
我看着绝尘的尾气,消失在浓稠的夜色里,兀自叹了口气。
我回头,一道冰冷的视线从暗处投了过来,继而,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树下暗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