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敬彦知道自己现在说再多周沉昇都听不进去,他就只能等他撞南墙的那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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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沉昇在公司批完合同和文件以后。就开车去了医院。
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半了,禾冬身上的麻醉药效退了,刚刚做完检查。
她的脸色很难看,没有一点儿血色,白得像一张纸。
就连嘴唇都是白的,看起来特别憔悴。
看到周沉昇过来,禾冬有些惊喜,咧开嘴冲他笑了笑,然后有气无力地和他打招呼:“你来了啊”
“抱歉。”周沉昇看着她这个样子,心底满满的都是愧疚,他站在床边,低头看着她,“还有。谢谢。”
“你不用和我说抱歉、谢谢什么的”
禾冬有些着急,她咳嗽了几声,“这是我自愿的,没有人强迫我,只是本能反应罢了。”
禾冬越这么说,周沉昇就越愧疚。
他叹了口气,对她说:“无论如何,事情都是因我而起的。你是受牵连的那一方,所以,道歉是一定要的。”
“”禾冬没说话,伸出舌头来舔了舔嘴唇。
周沉昇看到她这个动作,随口问她:“要喝水么?”
“是有点儿渴了。”禾冬轻轻地笑着,“那就麻烦你给我倒一杯温水吧。”
周沉昇“嗯”了一声,转身去柜子上拿杯子为她倒水。
禾冬现在坐起来有些吃力,所以白风鸣准备了那种可以躺在床上喝的水壶。
周沉昇用玻璃杯将水温调好之后,才把水灌到那个杯子里。
禾冬躺在床上看着周沉昇倒水的背影,突然就觉得,自己受的这些罪都是值得的。
以前,周沉昇哪里会这么用心地替她倒水?
成功将水灌到杯子里,周沉昇将瓶盖拧上,为禾冬送到床边。
禾冬抬手接起来,将瓶口打开,放到嘴边抿了一口。
她从来没觉得水这么好喝过。禾冬刚喝了一口水,白风鸣就跟医生一块儿进来了。
医生看到周沉昇也在,顺口问了一句:“这位也是家属么?”
“朋友。”周沉昇纠正她。
“好吧,既然病人不介意,我就直说了。”
医生翻着手里的检查报告,神情有些凝重,“之前我们预估得太乐观了,刚刚做了心电图,我们发现病人的心脏出现了一些问题,比较棘手。”
“不会的吧?”禾冬下意识地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左心房,“医生,是不是弄错了?我没觉得我心口不舒服啊”
“这个不一定要你有感觉,检查结果已经这么显示了,不会有错。”
医生说,“通常这种情况,只要不让病人受刺激,基本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尤其是她现在处于伤口恢复的重要时期,你们尽量顺着她一些吧。”
“明白了。”白风鸣朝医生点了点头,之后又说:“医生,我们去外面聊几句吧。”
“也好。”医生用余光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禾冬。
白风鸣对周沉昇使了个眼色,周沉昇跟着他和医生一块儿走出了病房。
楼道里,白风鸣继续问医生:“现在我妹妹不在场,她的情况到底严不严重?”
“其实,这个我们也说不好。”
医生被他问得为难了,“之前也遇到过几个类似的病人,基本上只要不受刺激,都不会有什么大碍。你们只要顺着她点儿就行了,谨记着,千万别刺激她。”
“这种情况会持续多久?”白风鸣继续问,“是阶段性的。还是一辈子都不会恢复?”
“应该是阶段性的,不过这个我也不敢保证。”
“明白了,谢谢你,你去忙吧。”白风鸣朝医生挥了挥手。
医生向他点头致意之后便离开去忙别的事情了。
周沉昇站在白风鸣身边,看着他凝重的脸色,半天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去给她买点儿吃的,你进去跟她说说话吧。”
过了几分钟,白风鸣终于开口说话,“刚刚医生说的那些你也都听到了,我就不重复了。”
“嗯,你去吧,这里交给我。”周沉昇欣然答应。
禾冬见周沉昇一个人回到病房,好奇地问他:“我哥呢?”
“他去给你买吃的了。”周沉昇回答得有些生硬。
他已经在尽量放柔自己的声音了。但是听起来还是那么不自然。
平时跟乔芷安说话的时候,他根本不需要这样刻意。
大概这就是喜欢和不喜欢的区别吧。
愧疚和爱是不一样的,他心里很清楚这一点。
“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这么温柔地跟我说话呢。”
听着他的声音,禾冬突然就笑了,“之前你总是冷冰冰的,说话一点儿温度都没有。”
“”她这么说,周沉昇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禾冬倒是也不介意,继续自顾自地说着,“我一直都很想听你对我温柔一次,现在终于听到了。”
“”周沉昇还是没说话。
“你知道吗,我醒来的时候,我哥都要把我骂死了。”
禾冬吸了吸鼻子,“他说我傻。蠢,不可理喻,还问我后不后悔。”
“伤口很疼,躺在这里很不舒服,但是我一点儿都不后悔。”
禾冬笑着看着他的眼睛,“至少你现在信了,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的答案是什么,你应该猜得到。”
周沉昇想着不能刺激她,所以没有把拒绝的话说得太直接,他很委婉地告诉她:
“我还是那句话,以后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