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冒出头,越传越夸张。
易容后的赵合欢三人从酒楼走出来,她现在明白了三人成虎的威力了,群众的想象力是无限的,连周临明是宋唯之私生子都传出来了。
赵合欢看向七杀,七杀耸肩道:“不是我。”
又看向白禹,白禹笑了笑,“我传的是周临明卧薪尝胆,智斗摄政王,就是刚才说书的那个版本。”
扭头看向酒楼里眉飞色舞的说书人,赵合欢道:“他会不会被影卫给……”比了个咔嚓的手势。
白禹笑道:“他是袁卓的人。”
影卫来了正中下怀,毕竟影卫只有一百多人,当一切摆到明面上,他们就没了优势,只要袁卓不被暗杀,步调就始终掌控在他们手里。
袁卓手下能人倍出啊,这人说的一点都不像是业余的。
各种流言泛滥后,那抨击袁卓师出无名的千字文就像一个火辣辣的巴掌给那官员打了回去,结果享誉盛名的摄政王是个篡位小人。
接下来的事水到渠成。
几个尚书联名要求开棺一查事实,那具被风光安葬在皇陵的棺材又被抬了出来,里面确确实实的躺着一具高度腐烂发臭的尸体,可是却找不到仵作来验尸。
涉及到皇室秘辛,一不留神就是被灭口。
紧接着,袁卓大张旗鼓的包围了皇城,内城世家贵族非但没再阻拦,反而正气十足的把大军请了进去。
华丽的棺材摆在皇殿前,几拨人马各怀心思。
阳光当头照下来,照射到所有肮脏腐臭的角落,袁家军的铁骑踏入皇殿,所有人让出一条道,身着盔甲的袁卓从中走过,严肃的神色不怒自威,眼里满是不容置疑的煞气。
在他身后,许多影卫的尸体染红了石砖,血色铺就出通往白玉台阶的绒毯。
“大理寺里连个验尸官都没了?”
看着高度腐烂的尸体,袁卓眼睛都没眨一下,话落,一个须发皆白的验尸官出列,拿起工具箱开始验尸。
其他验尸官交换了个眼神,有在原地不动的,也有过去帮忙的,各自都表明了态度。
看着验尸官忙活,袁卓意兴阑珊的撇了撇嘴,明知是一场戏还要做足了,皇帝的日子也挺不好过的,哪儿有在沙场惬意自在。
如此一想,袁卓觉得这个合作甚合他意。
四角的两个角楼里,白禹面无表情的洒空了一瓶药粉,七杀身形矫健的穿梭在影卫之中,角楼狭窄的阶梯上横七竖八的倒着许多影卫。
余光瞟到角楼上白禹的身影,袁卓嘴角一弯,下三流的手段还是要交给江湖人来对付,这不有效率多了吗?
很快,验尸结果出来,验尸官用脑袋担保那尸体不是周临明,据说周临明幼时顽劣,右脚脚趾骨折过,而这具尸体的脚趾骨没有断裂过的痕迹。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静。
袁卓朗声笑道:“天佑大周!”
众将士齐齐发声,震耳欲聋。
官员心思各异,几乎每个人的脸色都像打翻了调味瓶般五味杂陈。
伴随着阵阵高呼,一个瘦削的身影从殿前踱步而来,他身后跟着一个佝偻的老太监,有眼尖的官员认出老太监曾是景炎帝的近侍太监。
不愿错过这场大戏而混在军队里的赵合欢朝着那道身影投去目光——
显然,周临明吃了不少苦头,没了半点不学无术的样子,整个人瘦了许多,衬的一张娃娃脸越**廓分明,复杂幽深的光泽在眼睛里沉淀,不用在扮演纨绔愚钝的新帝,周身散发出内敛深沉的气息。
双手长满冻疮,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太监服,一步一步朝着大殿走来,将每个官员的表情收入眼底。
目光一转,周临明往乌压压的军队瞥了眼,嘴角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
她一定在某处看着他。
仿佛过了许久,又仿佛只是一瞬,有人跪了下来,然后,袁卓大马金刀的前行一步,一掀衣摆,“扑通”屈膝跪地,高喝道:“本将救驾来迟,望皇上恕罪!”
皇上?
谁能证明这个看不出面貌的人是周临明?
重点是袁卓的态度,哪怕袁卓找来一个乞丐说是周临明,也没人有意见,敢有吗?
浓稠的血液蔓延到脚边,白玉雕刻的龙纹像是染上了一层朱砂,皇殿外,世家贵族高声喊道:“吾皇万岁!”
风拂过。
周临明向前,伸手扶起袁卓,声音激动而颤抖,“将军平身。”
袁卓后退半步,以示臣服。
低垂的眼眸轻闪,周临明踏着血泊拾阶而上,血红的脚印彰显出无声的沉重。
年末,有袁卓和百万袁家军作为坚强后盾,又有几个年迈的老臣保驾护航,周临明从一个短命皇帝一举翻身为在有篡位之心的摄政王下忍辱负重的帝王。
历史,从来都是人说的。
年初,汉中各处的乱匪招安,周临明大赦天下,封赏功臣,刚刚安定下来,不宜进行大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