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时更在话里有意无意暗讽辛里死皮赖脸。偏这辛里对着沉香没半点脾气,整个人跟团棉花似得,任由你讥刺,都是软绵受之,笑嘻嘻地跟在沉香身后。
日仄好时光,怀明墨倚靠栏边,迟不落子,虚生走棋缜密又皆是凶招,自己下子稍有不慎颓势立现,是以不得不再三思量。
虚生侧撑脑袋含笑看着怀明墨清隽的面容,难得松泛精神,整个人从骨子散出一股慵懒散漫,就像封存极好的佳酿,忽地飘漏出一□□人的酒香,让人垂涎。怀明墨极力把思绪放在棋盘上,可有不受控地被虚生吸引,不论表面装得多镇定淡然,内心像是饿狼见了肉,恨不得大快朵颐饱餐一顿。
“不下了。”虚生盖起棋盒,轻笑道:“你心思不知飘哪去了,再给你一个时辰,等沉香他们回来,估计你这步棋还没走。”
被虚生一语道破自以为掩得很好的心思,怀明墨登时面色润红,尴尬轻咳道:“我又不像你这出家人,修行二十五载,禅定的功力极好。”
虚生顺势回道:“你倒还记得我是出家人。”
怀明墨怔愣片刻,欢颜霎时一僵,略有些怯生生道:“你不打算还俗?”
虚生疑惑地看向怀明墨,俄顷神色慌乱嗔说:“贫僧暂没还俗,还请施主自重。”
沉默不过斯须,两人捧腹轻笑出声,适才的尴尬窘态顷刻烟消云散,气氛融洽中两人坐的也近了些许。两人肩抵肩笑了好一会儿,怀明墨渐没了声,温言道:“你早前说得我大哥那事,我晓得你是宽慰我。其实我心中早有准备,倘若扣个谋逆罪给大哥,必是凶多吉少。”
任由怀明墨腻在身旁,虚生不太会说安慰人的话,只道:“你放心。”
简短的三个字,却胜过千言承诺,怀明墨清楚虚生处事作风,他既出这话定会竭尽全力去保太子无虞,这头心口大石刚落,那头又揪起心来。他用肩撞了下身边人,叹息道:“千万别把自己折进去。”
“当年三尺冰雪都没能收了我。”虚生自嘲道:“我命硬,老天爷不肯收。”
“别瞎说。”怀明墨轻笑怪罪,提到这他想起顶要紧的事,趁身边无旁人,忙小声道:“你第十重冥象神功还要练多久?”
虚生靠在软枕上,人有些颓然,“大约还要三四个月吧,眼下这倒无事,我就怕到那当口出岔子。”
怀明墨盘坐在旁,听着虚生说话的口气,暗含隐忧,微锁了眉,“会怎样?走火入魔?还是武功全失?”
这倒是把虚生问倒了,水无宫建立三百多年,曾练到第九重的宫主约莫两三位,练到十一重的大概也就创派□□一人,他总不能去问跑地下去问□□吧。想着自己想法荒唐,他干笑了声,逗怀明墨道:“大不了经脉尽断,凭我一身内力,赖活着不难。”
越说越不着调,这边自嘲着半分不介意,怀明墨心里却不好受,“快过大年了,到我家不可再说这等丧气话。”
虚生气息在不经意间微有一滞,有些手足无措地紧握两手,眼中是抑不住的惶恐与期许。
怀明墨伸手用手指轻柔虚生眉心,果然微有褶皱,“怎么了?”
“我还是不去吧。”虚生没由来的彷徨,一身傲气全无,“我从小在少林长大,不懂过大年的规矩,贸然跟你去隐世山庄,怕多有不便,平白添乱。”
此时虚生的心神在外,没注意到怀明墨那双带有企图的双手,正细细摸遍他五官脸颊,指尖轻抚过眼眸时,虚生还很配合的合了下眼。怀明墨收回手,全把虚生的话当耳旁风,只笑说:“当得起妙僧的称号,果真是冠玉的面。”
虚生心情甚是不佳,犹是木讷不言。
怀明墨见无法,只能绕回他的话上,促狭地说:“今早来前我已让辛里传书回去,信中明言你是会去,你现在想悔怕是来不及了。你要知道骆辰的嘴瞒不住事,他要回了山庄,必把你要登门的事传的满山庄都晓得。我外婆潜心向佛多年,闻得你去指不定有多高兴,你若现在反悔,那就别怪我无礼,只好五花大绑把你请去。”
“你让骆辰率先赶回去,原来是这个打算。”遭到算计,虚生并不觉恼,轻笑道:“着了你的道。”
怀明墨打趣笑道:“知道你会反悔,所以只能稍稍耍点手段。”
说话间,窗那头传来锁链铁环轻微的击打声,哗然轰隆的水声下,若是不仔细去听,极难会发现。虚生和怀明墨同时禁了声,静候下属回来。
沉香脚方触地,立刻脚尖一点跃上小楼,如阵风般窜进开敞的雕花朱窗。又一会儿,辛里跟在沉香后头飞进小窗,坐在罗汉床旁的杌子上,身上犹带了腊月天的寒意。
指了脚边杌凳让沉香落座,虚生不徐不疾说:“怎样?”
沉香恭顺道:“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