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过,一应事已打理妥当,阁主可以随时出发。”
先斩后奏,打了个虚生措手不及,他盯看怀明墨大半晌,无力道:“你家老太太更记恨我了。”
路上有人相伴,时日要容易打发许多,马车里久坐无聊便走上两盘棋,偶尔琴笛合奏曲,行两把茶令,半点不像出门办事,游山玩水亦不过如此。
只是在大半好时光中,总有些事堵人心,好比前朝,虚生差不多每天会收到来报,全是太子遭到训斥,太子伴读受牵连受罚,太子师傅被罢免,听得怀明墨心惊不已。虽然孟帝对季贵妃还算礼遇,可处理起太子身边人是手起刀落,十分利落。
虚生不擅长安慰人,好在跟怀明墨出来的三人,个个是哄人好手,用不着虚生绞尽脑汁。只有一点让虚生心底不爽,辛里整日对沉香大献殷情,沉香意志也不够坚定,竟会脸红,把虚生气得,若非怀明墨阻拦,虚生定教训那登徒子不可。
这日又得宫先生来信,虚生粗扫过眉头皱地越发紧,怀明墨心急夺过,疑道:“这些个消息与前两日差不多,你怎么……”
虚生指尖敲打着案面,沉吟良久道:“你不觉着有些奇怪么。明明这么多人遭了殃,这群老臣子却没有受到任何波及,这……说不过去吧。”
“许是皇上怕风波闹得太大,朝堂动荡,你也知道如今局势,北孟承受不住。”
虚生不可置否地一笑,淡淡道:“或是我想太多,你别在意。”
过沧浪江后一直驱车西行,马车沿着沧浪江逐渐驶离官道,入春后雨水难断,道路经春雨洗涤,四处是泥浆难行,木轮时常会陷入泥地里,总要花大半天才能移出。如此艰难出行,连续几天的行程被耽搁,好些天没能赶到驿站,只得露宿荒野。
这日,清早的天已甚是阴沉,眼瞧又将潇潇落雨,一行人好不容易在晌午过后赶到泉溪镇,眼瞧当夜无望赶到下个城镇,辛里便做主宿在镇里一宿,大家好生休息上半日,等次日清早再赶路。
虚生强忍两日,胃里早被颠得翻江倒海,恨不得举双手同意辛里提议。
这镇子不大,可这是条去往西蜀国的必经路,所以镇里非常热闹,镇里人瞧惯外人往来,瞧见他们赶路前来,并不当回事。幸亏他们来的恰巧,客栈里正好还有三间上房,辛里二话不说地全包下。
辛里躲避虚生冷看自己眸子,尴尬笑道:“这是镇子上唯一的客栈,这间又是余下最好的上房……只好委屈少爷和虚先生了。”
虚生按捺住脾气环顾四周,窗沿长久失修,屋外细雨绵绵,里头嘀嗒个没完,墙角斑驳泛着黄渍,像是雨天渗水又自然风干的缘故,满屋一股子霉味令人作呕,床椅桌角大多掉漆,好在瓦顶尚算结实牢固,否则比镇外破庙真没好多少。
近乎绝望地左右扫看,虚生转身拔腿要走,怀明墨一把抓住,“你要到哪去?”
虚生亮出硬扯出的笑容,干脆利落回答:“马车。”
“前两日谁在抱怨呢,现在赶着去给自己找罪受?”怀明墨态度强硬得很,半点没松手。
虚生站着屋里最干净的地,一脸委屈,看向怀明墨的眼神像路旁受欺负的小狗,“这……半斤八两。”
辛里见虚生那样,立时抖了个激灵,起一身鸡皮疙瘩,见机逃离。初见虚生两张面孔时,他大为惊诧,而今相处久了,已经泰然许多,却依旧习惯不了,江湖传闻脾气清冷的妙僧,耍起脾气来跟个孩童一样,死缠烂打,还尽耍无赖。
怀明墨听那故意惹自己生怜的口气,脸色低沉地摇头,“就住这,这些日子你不愿说,所以我也没过问。可你自己身子状况比我更清楚,非得要我揭穿你么?”
本以为自己装得自然,却没想丝毫逃不过个瞽者的眼睛,虚生叹了口气颇气馁,言语镇定,“旁人跟踪我们多日,就是想探我个虚实,一旦他们知道我武功尽失,还每日要受内伤折磨,那后头的路,就难太平了。”
“这次虽没带郑大哥来,可骆辰和臧丽跟着,沉香的本事你很清楚,还有我在,定能护你周全。”面对虚生,怀明墨很难长时间生气。
虚生淡泊道:“我不怕,只是没想让你们牵扯进来。”
怀明墨轻笑点了点他木鱼脑袋,“早踏上同条船,哪还有谁拖累谁一说。”
虚生静默思虑良久,无奈地点头,心结系开,他提起精神揶揄道:“扮猪吃老虎,跟我初见你时的性子完全不一样,只是倔强劲倒没变。”
怀明墨用指节划过虚生鼻梁,轻笑反唇:“一丘之貉,我真想知你还有几张面孔。”
淅淅沥沥的飘雨落了整日,虚生无所事事地坐在没漏水一侧的窗边,望着楼下往来的行人,仔细观察过每个人,满面警觉多疑。
“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