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媚地笑说:“是,属下遵命。”抽出余下两支竹筷,藜娘手腕一动,掷出打在门缝间,只听“吱啪”一声,门旁的小厮打开客栈大门,礼貌地对小满做出驱客的动作。
莫说小满愣了眼,连辛里几个也看得傻眼,方觉自己从前自大,更是感叹无知楼里藏龙卧虎。藜娘柔媚地站起身,矫揉造作地伸了个懒腰,对虚生淡淡一笑,等得默许,扭着杨柳细腰回屋,全懒得回头看小满。
怀明墨已然有些见怪不怪,揶揄道:“难怪你这楼主敢满天下惹事,我要手里有你这一半高手,也定横着走。”
骆辰奇道:“无知楼这么多高手,怎么没个在武林行走,别说闯出名堂,就是名号都没有。”
“俗。”手撑着脸颊,虚生拿了块臧丽面前的点心垫肚,含笑道:“但凡武功登峰造极之辈,就非得在江湖排个名号出来吗?不是每个人在意这些浮名的。”
习惯遭到奚落,骆辰挺直起腰杆,挑衅道:“我就是俗人,不像妙僧名满江湖,却不以为意。”
怀明墨噗嗤捧腹笑出声,听着身边虚生拨动茶盖砰砰作响,就要发作时,屋外赶来个送信的汉子,他匆忙闯进,看见虚生脸色吓得两脚一绊,面朝地扑倒,不过他反应极快的接住飘落而下的信,“顾姑娘来了信。”
沉香弯身拿起信,背对虚生轻吹走灰尘,撕开信封,扫阅过信中内容,冷笑道:“楼主,竺苓那儿来信,说是已经抓到碧瑶,现在人关在汉宫春,她来问楼主该如何处置这叛徒。”
“蝴蝶君现在在哪?还没有来消息吗?”虚生的气息有些浑,明明是动了气,却是在怀明墨面前勉强忍下来,平静道:“碧瑶嘛,让竺苓派个人把她送到这来。”
对虚生的行径,沉香已是见惯不怪,领命让送信的汉子跟自己出去,虚生也不去看别人脸色,冷眼瞧着在门边的小满,淡漠朝门边小厮道:“送这位姑娘下山。”
小满灵活地摆脱那小厮,窜到虚生面前,眸中泛出希冀,“我愿意跟着藜娘。”
藜娘站在拉开房门,走到廊上娇声道:“楼主,我藜娘教不来傲气的丫头,您还是另请高就吧。”
小满性子里股蛮劲,认准的人不会轻易放弃,哪是藜娘一句话赶得走,十五的年岁正是无畏的时候,她又从小跟在婆婆身边,三岁时就在学识人的本事,所以立刻看出藜娘的脾气是嘴硬心软。她的眼珠子轱辘直转,拿出哄婆婆的工夫,仅用两天就把藜娘给哄住,藜娘再没说把她扫地出门的话,倒是一天里带个半日在身边,带她熟悉客栈的事物。
在自己地盘,虚生显然比在外自在,每日天刚破晓,他便阅一遍新送来的书信,吩咐下去命令,便种养起他派人去无知楼搬来的稀花异草,客栈后院有间单独辟出的小屋子,里头飘满酒香,几丈外就能勾起酒鬼的馋虫。
“那婆婆是你故意放莲心慧姬出手的?”压在心口多日的疑问,这日四下无人,怀明墨沉着脸开问。
虚生斩钉截铁道:“不是。我若告诉你,她是自戕而亡,你信不信?”
怀明墨静了半晌说:“她……为什么?”
虚生摇摇头,目光悠远地眺望被薄云遮了半片明媚的天际,慢慢说:“莲心慧姬是想杀她,可莲心慧姬到那时,婆婆已经死了。我手下的人比莲心慧姬早片刻到,恰好看到婆婆自戕的一幕。我不知道婆婆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些话我没半点掺假的成分,信或不信,随你。”
怀明墨从酒壶里倒出小半杯,一饮而尽,桃花香留在齿颊间,鼻尖仿佛闻到春雨独有的芬香,他是头一回品尝虚生的酒,仅那小口,顿时明白那些好久人,不远千里只求喝上口的缘故。
“你为什么不告诉小满真相?”怀明墨晃着酒壶,酒香挥发到空气中,飘香四溢。
“告诉她?为何?”虚生不乐意地蹙眉,像是个孩子被抢了心爱的玩物,“有人与我同仇敌忾挺好,反正我不会告诉她。”
雨桃醉的后劲颇足,怀明墨甚少饮酒,只是一杯,便有些头昏薄醉,皙白的脸浮着红晕,吐气含桃香清甜,“你就是嘴硬,明明怕告诉她,她没了恨意,会跟随婆婆的性子,回去守墓,到时你鞭长莫及救不了,所以你索性编个谎骗她,等莲心慧姬伏诛后,再告诉她真相也不迟。”
虚生夺过酒壶,替他斟满,“喝你的酒,才这么小杯,就已经醉话乱说,喝死你算了。”
院里气氛先是一滞,两人憋了口气,忽地低头轻笑出声,哪知这时客栈里走出个膀大腰宽的糙汉子。
没眼力的朝虚生走来,这粗汉子自恃武功还不错,见院里是个文弱书生和个花和尚,全不放眼里,他抓住虚生手腕夺下酒壶,嘴里还没个干净,“他娘的,这臭和尚手怎么跟娘们似的。”
虚生最见不得人糟蹋自己的酒,看那大汉仰头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