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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人所赠总不好拒,能用的用上了,谁知竟到今日地步。”
怀明墨垂眸低笑,调侃道:“妙僧的知交遍天下,也不知记得药王谷的小娃娃吗?”
“哦?你说那小不点?”叶元与子规差不多年齿,性子又有趣,虚生倒是难忘。
“我送他回药王谷时,这小叶元还特意嘱咐我,要我见到你记得和你说,有空去瞧他。”
药王谷就在南季室山脚下,用轻功来回不过一日路,虚生也颇喜欢小叶元,当下满口答应:“过些时日,我得空便去瞧他。”
怀明墨听虚生答得随性,含笑道:“那孩子最是能记仇,既已应下,你千万别食言,否则下回你再去药王谷,定有你苦头吃。”发髻既乱,怀明墨干脆把下簪子、脱了冠,一头如缎青丝飘然散落在耳后,飘逸洒脱之姿,令虚生霎时移不开双目。
蓦然地安谧,室里逐渐氤氲起道不明的心愫。过往与女子独处亦无当下窘态,怀明墨尴尬地轻咳,顿觉喉间发痒,忍不住猛咳。
一时出神,虚生被怀明墨咳喘惊醒,不假思索地走上前帮他顺背,“可好些?”
怀明墨身子不爽,先前又刚灌了碗姜汤,这不才下几筷子便再没食欲,“明日辛里问起,别说今日发生的事,省的明早万一我下不得床,他全怪你身上。只不过那山腰的几具被瞧见了,怕是难瞒住。”
虚生含了清茶漱口,吐尽才不以为然地说:“横竖都是得摊到我头上的罪。至于那几具刺客尸体,无需你我上心,他们自会处理干净。”
怀明墨当然明白他们是谁,淡然道:“也好,免得脏了季室山这块地。”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虚生避免怀明墨深谈刺客的事,寻思揭过去,淡笑道:“要我把棋盘端来,还是你移驾琴室?”
“随你。”话虽如此说,怀明墨已撑起身,动作有些吃力。
虚生扶住怀明墨,犹豫良久方把手背稍贴怀明墨额头,“还好没烫起来。手谈今夜作罢了,我扶你去榻上躺着,再去书房给你寻两本游记打发歇前时光。”
怀明墨眸底闪过丝疑惑,一下抓住重点道:“为什么是游记?”
“我这除了游记外,只有些佛经,难道你要我取佛经来?”虚生从容回答,觑了眼案几上温热的药汤,揶揄道:“劳烦你这少爷出点力,把自己的药捧走。”
“还是拿本游记来吧,可有西域那的?”怀明墨掩藏起心底怀疑,依言端起药碗。
虚生将怀明墨送进卧房,把人扶到榻上,走出屋前不忘把药汤放到炉上温着,一切安排妥帖才出房收拾。
摸着身下软厚的棉垫,良月的天愈渐寒凉,却远没到用冬被的时候,想到这全是为自己特意准备,怀明墨心口顿觉有股暖流淌过,唇边的笑意越发柔情。子规迷糊间听到有人进房的声音,所以爬起想瞧上眼,哪知睁眼看到怀明墨倚躺在自己师父床上,整个人有些痴愚地在发愣。
第32章 第32章
虚生无声地站在紧闭的门边,身着的蓑衣犹在滴水,雨水淌落僧鞋面,浸湿了绸子面,寒气从脚底游遍周身,只是他陷在沉思中久没发觉。虚生呆站思虑良久,嘴角遽然一扬,喃喃自语:“敏锐的人呐,真是可怕。”
一番感慨后,虚生不敢多耽误再被察觉失常,他立刻进书房在丛书中找到本相关西域三十六国的游记,走时顺手稍走自己扔在书案上的佛经。
“我这就一本有关西域的杂记,你凑合着打发晨光吧。”虚生看了眼怀明墨特意留出的半张床,淡笑把书放下,把炉上温着的药放到榻边,转身从柜中取出挑薄被,“药尚有些烫手,过会儿温了别忘饮后再睡。”
子规醒来后就一直枯坐着发呆,见虚生手捧薄被似要出去,忙叫唤道:“师父这是要去哪?”
“嗯?”虚生应了声,瞧见子规正在找床边僧鞋,上前几步阻止,掌心压住子规额头抵住不让动,道:“为师去茶室睡,走前交给你个任务,督促怀施主喝药,你见他喝过才可休息。”
“师父,我去茶室睡!”子规身朝前倾,意图用蛮力定开虚生控制,奈何个子小力气小。
怀明墨心底荡了丝失落,强撑起身,低咳道:“是我喧宾夺主,还是我去茶室睡吧。”
一个稚子、一个顽人,皆不是可说理的人,虚生当即道:“子规替为师看紧怀公子,切不可让他下床,他若有个闪失,师父明日就拉你同去你太师父那领罚。”
子规见识过玄空罚人的手段,连忙捣蒜般地点头。被虚生吃准自己性子,怀明墨登时气岔,口气冰冷道:“多谢虚生和尚好意。”说罢便不再理会旁人,三两下摸到身边杂记,心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