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的掌门人们顿时也说不出话来。虚生隐在檐柱后鄙夷地望着这群小人,心中一时五味杂成,明澈地眸光下有丝懊恼。
“既是正大光明,隐世山庄为何始终不说出这本秘籍的秘密?小生敢问季先生,星宿剑谱中记载的到底是什么内容?”开口的文弱书生,他自人群中走出,执扇向季先生拱揖,“小生久闻季先生美名,自是信季先生风行。先生也已看到,武林近来无谓的风波皆因所谓宝藏而起。在我看来避免纷乱最好的办法,便是隐世山庄能将剑谱的秘密道出,剑谱中是否真藏有前朝宝藏?如若不是前朝宝藏,那又是什么?只要将误会解开,谣言不攻自破,武林必会复如过往。”
季音童盯了书生半会儿,只觉心底生出一股寒意,客气道:“不知公子大名?”
文弱书生朝着武林几位泰斗礼貌作揖,面上明明笑似四月春暖,偏眼底有股子阴狠劲,笑道:“小生名叫丁子胥,武林小辈不足令各位前辈挂齿。”
褚远鹤面颊微搐,神情傲然,露出鲜少见得孤傲霸道,他略有些不耐烦地开口:“说是小辈,倒是为江湖老前辈出头,甚是少见。”
丁子胥双眸微泛凌光,似有似无地扫过少林众僧与几大门派,不卑不亢道:“褚掌门,小辈只是提个意见,绝无冒犯季先生之意。只是近来江湖纷乱,实在闹得人心惴惴不安,若能尽早解开误会,岂非武林一大幸事?”
“武林祥和,自是江湖人之幸,只是江湖人自寻的烦恼,又如何让隐世山庄解惑?”悠悠然的话音似昆山玉碎令人遐往,又因话语厉害叫人瞩目,果然众人纷纷看向这江湖传言的妙僧。虚生唇角的淡笑如春山,丝毫不避忌四周传来的复杂目光,缓缓道:“江湖事江湖毕,可庙堂之高,岂是武林中人触手可及。丁公子、罗掌门、马帮主又何苦自寻烦恼?”
一身粗麻僧衣,在武林各大门派跟前,实在不够显眼,加之江湖中人甚少有见过妙僧真人,所以不少武林帮派的帮主掌门尚都没认出虚生。偏是这丁子胥十足恭敬道:“妙僧之言倒是不错,只是小生觉得,毕竟此事已在武林掀起轩然大波,今日又不少有头有脸的帮派都在,为何不借此时澄清?况且正如罗掌门、马帮主所言,北孟的子民本该为朝堂出分力,江湖的义士怎又能袖手旁观。”
既有长辈在前,怀明墨原是不打算多添争辩,如今亲近人遭到质问,忍不住想说上几句。哪知季铎瑞眼尖,一下看出怀明墨心思,连忙拉下侄儿,嘴角微冷,笑道:“各位觉得星宿剑谱乃朝堂之物,隐世山庄遗失其册,是季家看顾不周,季家自会去朝堂请罪。倘若诸位信不过季家、信不过隐世山庄,大可押行随我们上京。”
这话说得实在严重,叽喳的乌合众人被呛得顿时无言。就在此时突然寺门外近来乌压压一片身着官服的人,左右开道直到苦难大师面前。一会儿从官兵中走出位翩然公子。
“朝廷的事自有朝廷处理,不劳诸多江湖侠士操心。”这位弱冠年岁的公子衣着清素,料子却十分昂贵,他丝毫不在意周遭射来的阴狠目光,大步流星走在其中。
少林远离尘世,苦难不太熟悉朝堂人物,遂道:“阿弥陀佛,施主大驾而来,未能远迎,望施主谅解。”
“父皇听闻苦戒大师圆寂的消息,痛心疾首,又因国事繁忙走不开,只得派小王前来。还望少林寺海涵。”这位小王爷说罢,转而又朝季先生行过小辈礼,恭敬道:“季先生近来安好?皇贵母妃甚是想念季先生。”
第40章 第40章
民不与官斗,不论在江湖如何横行,一旦扯到官家的事,大家则是能避则避。所以听到这小王爷的自称,许多适才投来阴冷目光的武林人士,纷纷吓得一哆嗦,垂下双眸,仿佛多看一眼,自己眼珠子就会难保似得。
季先生一副家主之姿,不卑不亢地微微欠身,对这位小王爷行了行同辈礼,“久不见六皇子,贵嫔可好?”
六皇子稍侧身,不愿接季先生的行礼,笑道:“母妃很好,上回还跟我叨念季先生入宫时带去的核桃枣泥酥,说是有家乡的味道。”说罢他又向几大派掌门行过礼,撇下众人直朝虚生而去,轻快地笑道:“珙州刚进上的贡品,父皇才让人送来,我就给你带来了。”
“有劳。”江湖皆知妙僧朋友众多,武林众人见此也是见怪不怪,反倒是虚生颇是拘谨。
孟修染瞧惯虚生孤傲的模样,所以故意在大庭广众眼下让虚生为难,见自己目的已达到,憋笑往回走。辛里见状低声附在怀明墨耳边低语:“看来这妙僧不仅广交武林中人,连京中好友也不少。”
怀明墨心思全扑在虚生身上,自然感觉到适才虚生气息的变化,心底略有吃味,竟阴阳怪气道:“他的本事,旁人学不来。”辛里不料阁主会说出这番拈酸的话来,抿笑着与同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