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安柏似乎还在纠结,菲尔德便柔声道:“不用担心我,虽然没有身份证明,但离开卡塔赫纳也并非只有城门一条路,总会有办法的。”
菲尔德的魔力已经趋近稳定,如今除了父亲博伟尔那般的存在,也鲜少有人能拦住他,安柏想到这儿,多少才有些心安。
他想去约德郡寻找当年是否留下蛛丝马迹,而菲尔德要去波尔蒂那寻找药材,一路上那些难得的时光是短暂的,他们终究是要分开的。
“好,”安柏终于点头,他声音低沉,“那我们明天就由传送阵去往约德郡,你……”
他话未说完,就被猛地一声啼哭所打断。
多维特坐在床上,仰着脖子,咧着嘴嚎啕大哭。
这是菲尔德第一次见到多维特这样的哭法,吓了一跳,急忙扭身将多维特抱进怀里轻声安抚。
他一边拍着多维特的背,一边问着:“多米,多米你怎么了?”
多维特眼泪噼噼啪啪往下掉,他一边抽泣一边将手伸出来,道:“手手……手手痛痛。”
安柏几人都关切地围了过来,这一看不要紧,屋内的几个大人却都是吃了一惊。
多维特手心向上,只见掌心处微微发着蓝光,蓝光中央是一只火红鹰鸟模样的图案,鹰鸟侧头向着左侧昂首,头顶上有两只长长卷曲的翎羽,下方只露出一只爪子,鹰鸟的两只翅膀,左侧的向上伸展成一个半圆弧度,右侧翅膀向下张开,延伸成另一个半圆,看起来庄严又威武。
还未等菲尔德弄明白这是什么,却见一旁的安柏猛地变了脸色。他神色大骇地扑身过来,一把拉过多维特的手心,几乎放在眼皮子底下恶狠狠地看了又看,恨不得钻进去一探究竟的模样让菲尔德、亚当和伊尔森又是一惊。
菲尔德见他神情慌乱,脸色煞白,还不及开口,就见安柏放下多维特的手,他先是茫然四顾,随后猛地发出一句爆喝:“这东西是怎么来的?”
原本情绪稍缓的多维特吓得身子一抖,将脸埋进菲尔德的怀里,呜呜呜地又哭了起来。
菲尔德只是轻轻地摸着多维特的脑袋,试图镇定地回道:“我不知道它怎么跑到多维特手上的,但我猜,可能是我们在街上遇见的那个奇怪的人,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弄上去的。”
除了那个时候,菲尔德一直都在他怀中,况且此刻想起来,那人要求抱一抱多维特的时候,受伤的左手似乎一直握着多维特的手没有放开。
安柏猛地起身,寒声对亚当道:“你跟我来。”
说完就带着亚当和安柏,疾风一般地破门而出。
菲尔德也顾不上思索安柏为何异常,见人都离开后,才急忙拉过多维特的手仔细查看。
这个图案,怎么看怎么像个家徽。如今也管不了那么多,菲尔德抬手覆在那图案上,他试着用魔力包裹住那图案,想要看看能不能去除掉,然而他的魔力到了一个位置后就再也无法靠近了。
非但如此,他还发现那图案如同一个小型魔法阵一般缓缓地运转着,先不提以人作为载体,将魔法阵附着在其上,是多么危险的事情。单说多维特如此年幼,并没有什么魔力在身,那图案是如何运转的。
菲尔德越想越是害怕,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抖着手将自己的魔力再次输送进多维特的身体,想要让依附在那图案上的魔法阵吸取自己的魔力。
然而,他的魔力丝毫不起作用,魔法阵不排斥他魔力的入侵,却也根本不吸取他的魔力。
他不知所措的捧着多维特的脸蛋,细细地亲吻着他,慌乱道:“多米,我的宝贝,怎么样,还疼吗?”
泪珠还挂在多维特浓密的睫毛上,他红着鼻子,委屈地瘪嘴,却摇了摇头,伸出另一只手绕过菲尔德的脖子,小脸贴着菲尔德的胸膛,乖巧地蹭了蹭。
好在多维特哭过之后,就慢慢平静了下来,看着并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菲尔德将多维特抱在怀里,不停地跟他说着话,最后更是一边讲着故事分散他的注意力,一边哄着他入睡。
等到多维特终于在他怀里沉沉睡去的时候,菲尔德又试着探了探那图案,图案上附着着的魔法阵依旧缓缓运转,只是那蓝光稍稍减弱,红色的鹰鸟也暗淡了不少。
看来这魔法阵,似乎只对依附之人才起作用。
菲尔德看着多维特的睡脸,脑海里开始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起来,一会儿责备自己多事而让他遭遇至此,一会儿又猜测给多维特施下这东西的人的来路,一会儿又想着多维特年纪这么小万一承受不住……
他一想到自己如果失去了多维特,浑身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安柏推门进来的时候,正看见菲尔德红着眼眶坐在床上。安柏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衣服领口散乱,汗水打湿了他的头发,一缕缕贴在额头。
几乎同样一脸灰败的两人相视一眼,安柏缓缓走到床边,沉默不语地坐了下来。
“多维特怎么样了?”随后进来的亚当关心地问道。
菲尔德黯然,“只是睡了,现在看暂时倒是没什么。”
想着他们出去了半天,菲尔德便转而问道:“找到那个人了吗?”
亚当懊恼地摇摇头,这时,伊尔森忍不住开口劝道:“安柏大人,如今外面发生了冲突,我们再贸然出去寻人显然是不妥的。一旦被怀疑……”
安柏冲着伊尔森摆摆手,伊尔森便没有再说,只会意地拉过亚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