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观确实从没有考虑过自己,自皇龙观授冠礼后,都是想着怎么给师公柳郁治疗伤势,此刻听吴先机话里的意思,似乎自己的处境不是很妙,但以他行走江湖的资历,确实无法参透其中玄机,只能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吴先机竖起一根手指,缓缓说道:“以你的身份,被玄门戒律堂追捕,无非就是没有在玄门戒律堂中登记备案,但却用出了异术异能,而你所会的,不过是符语者的一些法门,只要主动投案、解释清楚,最多受到玄门戒律堂的一些轻微惩罚,也就是了!”
略顿了一下,吴先机又伸出两根手指:“符语者在魔灵仙境立足,凭借的是八八六十四方天授真命大阵,此次皇龙观老道士损失殆尽,此阵怕是立不起来了,失去了门派庇护,你等硕果仅存的符语者,必然举步维艰。而如今玄丹术士林立,目前的你连石魃都打不过,如何应付皇城中觊觎皇龙观地皮的各大家族?”
不等袁天观接话,吴先机接着伸出三根手指:“更重要的是,皇龙观天象异变,乃为“天变”,天变者,玄丹五重天之一也,是挑战在任玄皇的人选,而你,是天变时在场的当事人,以你自己的能力,你以为你能脱逃得了在任玄皇的搜捕么?”
袁天观越听越觉得心惊。自跟随师公柳郁学道以来,一直都遵循着道门的修身养性的那一套,平时行事也是随性而为,很少去分析这些事儿。然而眼下,吴天机所说的话,就如一把钥匙,为他打开了人生当中的又一道门锁,一种乱世将至而自己却身在漩涡的感觉油然而生。然而袁天观却也并非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的二愣子,既然自己的处境是由这天变者而来,那谁是这变天者?
缓缓侧过头去,身旁坐着的是个名副其实的美女,没有那种胭脂粉末,而是满怀清水灵动,让人有一种忍不住抚摸一下她那秀发,给予呵护的感觉。然而这样的柔弱女子,就是那传说中有可能挑战玄皇的天变者?
“你想的没错!”吴先机压低声音道:“郡主有此荣耀,乃我北疆之幸。不过天变者,最忌被当权者扼杀于起步阶段,因此每一个天变者,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找到先天灵宝,并且组建出自己的团队,与当权者抗衡。如今,我们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你是就此下船,面对玄皇和玄门戒律堂的追捕,还是同我北疆王府一道共同进退?”
人生的抉择来的如此之快,快的让袁天观都有点不知所措,但理智并未丧失,沉默了半响,袁天观观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你们,为什么会选择我?”
“天变日,旁人皆陨,唯你独生,奇哉!此其一。凡世间,孤阳不生,独阴不长,当日法坛,你与郡主阴阳所配,互补有无,郡主能得天变之名,也或拜你所赐,守护天变者,非你莫属,此其二。有此二者,舍你其谁?”吴先机一番话,说的有些玄乎,但意思却再明显不过:既然一同经历天变,自然还得一起面对浩劫。
此时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郡主苏慕开口了:“一起吧!多一个朋友,大家可以相互照应。”声音柔柔的,有种让人无法拒绝的诱惑。
说到这个份上,袁天观似乎再无拒绝理由,然而内心里隐约的不妙感却窜上了心头,想要抓住那种感觉,它又滑溜的躲开,盘桓着又不离开。
就在车厢内短暂沉闷的档口,奔驰的车队已驶入北域森林,外面传来石魃的声音:“吴先生,脱离国道走这片森林,会不会有危险?”
吴先机伸出左掌,手指掐点了几下便道:“我推算过了,此行有惊无险,你且宽心驾车,注意四周情况!”然而回应吴先机的并非是石魃的声音,一声尖锐的怪叫从林中传来,并似在飞速的靠近。
此时一个陌生的声音在窗外急速说道:“吴先生,听声音,是妖兽八缠蜈蚣,最低等阶的八缠蜈蚣也有五阶,雪法王不在,要是冲过来,我们恐怕抵挡不住!”
吴先机也是大吃一惊:“八缠蜈蚣居然出现在北域森林边缘地带,真真变天了!莫慌,雪法王虽然断后,但很快会赶过来汇合的,再说八缠蜈蚣也未必就是冲着我们来的!吉祥,按照既定路线继续赶路,怎么做你该懂的!”
“是!”吉祥定了定心神,传告其他两家马车,车队有条不紊的继续行进。
吴先机对于妖兽的事似乎并不是很放在心上,倒是对袁天观极为上心,转过头来又说道:“吉祥是我的忠卫,和石魃是郡主的忠卫一样,必要的时候,舍弃生命也要护得忠主的安全。我不指望你能甘心成为郡主的忠卫,只是希望你和郡主之间有个约定,必要的时候,彼此之间能够相互扶助,共渡危难!”
袁天观瞅瞅吴先机,空洞的双眼中仿若酝酿着无限的魔力,再看看郡主苏慕,她忽闪忽闪的眼中充满着无限的期盼,随着袁天观答应的头点下来,又报以一个灿烂的笑容,就算阴暗森林中并不是很亮堂的马车车厢内,也依然感觉明媚的很。
“吴先生这么诚恳的邀请,我袁天观就算再不识趣,也不至于拒绝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的要求。不过,虽然我现在加入你们,但我并非听命于北疆王府,我只能说尽我可能帮助郡主,但我不接收什么过分的要求!”
袁天观答应下来,一是吴先机推算得师公柳郁的伤会有他人治疗,而这个人多半就是那独孤凌忠了,毕竟西门辅肯把他领进袁府就是个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