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费别人的时间等于谋财害命。——废城冥灵中学教师鲁树的口头禅

虱多不咬，债多不愁。方安最后依然选择交付了毒饵，反正自己的敌人已然够多，不在乎多李青庐一个。

钱货两讫，李青团喜不自禁，他并不担心手札文本是否隐有瑕疵，一则他会化整为零找些专家进行研究分析，若文本遭到修改，定然会有违和之感，经不起专家们推敲；二来他有水像，自可先行试练。

岂知方安的改动隐蔽性极强，而且他本不指望靠区区一本功法就废掉李青团，他这么做的目的更有隐蔽性——不过是要浪费李青团的时间和精力，顺便赚点钱花花。

当晚，顺利抢到一封寄信权的方安，回到房间摊开信纸却是难以下笔，他发现之前满腹想对阿弥说的话，不知何时已然杳杳不知所踪。

第二天上午，方安顶着黑眼圈来到图书馆，玄英见到他，轻“咦”一声，面色不悦。方安以为他是责备自己不按惯例上午去找杨文，开口说道：“杨教授上午有课。”

玄英放下手中书，从位置上站起来，说道：“你进三清了？”

方安颇为得意地点点头。

玄英颇为失望地摇摇头，说道：“可惜，可惜！”

方安轻声问道：“升级不是好事吗？”

玄英叹息道：“常理来说没错。但你可知道‘境是阶、域基础’这话如何理解？”

方安不用想也知道自己之前的理解肯定是错的，因此并不答话，静待下文。

果然玄英接着说道：“重玄、三清二境尤其重要，你在三清境的体悟，决定你将来使徒的强弱；而重玄境的感受心得，更是决定了未来是否能够成域。许多人都是重玄基础没打好，快速晋入三清，导致最后一辈子卡在使徒阶不得成域。”

方安闻言挠挠头，成域这个目标似乎有点太过遥远，他很少做不切实际的幻想——在生存都成为问题的险迫环境下。

“你觉得成域很遥远？”玄英见他情貌而知想法，于是问道。

方安诚实地点点头，不以短视为愧。

“那你觉得登阶远不远？”玄英再问。

方安想了想，这个目标似乎可以出现在考虑范围内，于是点头。

玄英于是说道：“李青庐，八年重玄，五年三清，一年由三十直达使徒。成域只怕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方安受宠若惊，心想拿这样不世出的天才来做参照真的好吗？他掐指算了算自己在重玄呆了多久——八天？好像差不多。

这么快应该也算一种天才吧？方安自我安慰道。

玄英复叹一声，意味深长地说道：“男人太快，总不是好事。基础不牢，实力难稳。”

玄英说着，从桌子底下抽出一本书，将封面展示给方安看了看，自顾翻看起来。

方安只看见封面上三个烫金大字：“重玄经”。

《重玄经》？

玄英舔了舔手指，一边翻看，一边怡然自得地不住点头，随后对方安说：“这本《重玄经》，是我壮年时对于重玄境的体悟心得，写得是文超象系之表，若聚日之放千光；理括众妙之门，同法云之濡百草啊！妙，妙！”

方安见他这般坦然自得地自我夸耀，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光这一绝技就够学上数年的了。

“这本书我本来打算传给你的。”玄英痛惜地说道，“不过你进入三清就用不到了。”

说罢，又将《重玄经》塞回了桌下。

“别啊！”方安心神中，早已膝行到玄英跟前，抱着他的大腿嚎叫道，“师傅啊！求你把它传给我吧，我参考参考也好啊！”

不过他的厚颜绝艺尚未学到家，也就只是想想，并无实际举动。

“接下来，说另一件事。”玄英端坐回座位，“上次你宿舍那个魔女，我查了下，跟竹城鲁家有所瓜葛，废城这边的我会处理；我准备派你去竹城调查一下。”

“我？”方安反手指着自己，疑惑道，“我是联会代表啊！联会不是还有十天就要召开了吗？”

“对啊。”玄英说道，“就是要在联会上揭露鲁家同恶魔勾结的阴谋，毕竟在世界范围处理一城执政家族（之一）需要联会裁决的。错过这次就得两年后了。”

“来回时间也不够啊。”方安抗议道。

“放心，青衣那混小子当年在废城制作了几个传送法阵，我再找两个人就能启动，直接传你过去。”玄英准备充分。

方安说：“也就是说，我一个三清境白身小子，要去竹城调查一个高手遍地的家族，还限时十天内找出真凭实据？”

这真的不是天方夜谭吗？其实他更想问的是，我为什么要去？

“相信你可以的！”玄英鼓励道，“若是你成功归来，我就把《重玄经》传你，并且把钱还你。”

“什么钱？”方安一下子就抓住了他话中的关键。

“你昨晚拍卖《伯劳手札》的钱啊，我让大通银行给你冻结了。”玄英云淡风轻地说道。

方安如遭五雷轰，结结巴巴地说：“凭……凭……凭什么？”

玄英说道：“原件在我这，我就是版权持有人，你卖书侵权了。”

“我……”方安欲哭无泪，心想那明明是我的好吗！你欺负我年少无知，仅凭三千金币就给兑换走了，一转脸就不认人了。

方安总算见识到了什么叫江湖风波恶，凄风苦雨多。

“我的学业怎么办？”方安问出了最忧虑的一点，他刚费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