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龙混杂的人,说的话令涂桑微感不适,但她也没多表现出来,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照样老老实实地坐在饭桌上闷头吃饭,一声不吭。
“够了啊,喝酒来,我迟到了自罚三杯。”方越然举起酒杯,一口干。
这些人精哪里肯放过他,捉住了小尾巴就逮住一劲儿踩,目的就是将人灌倒。
“这可不行,人家姑娘也迟到了,这怎么搞?”
“代罚,我干了,你们随意。”
众人乐呵呵看着他喝了一瓶又一瓶的酒,涂桑坐在他身边,看了好一会儿,发现他东倒西歪,是真的开始醉了后才扯着他的衣袖,劝,“你,别喝了。”
他的眼睛愈发清亮,伸手摸摸她的脸,醉醺醺,“没关系,啤酒还难不倒我,要是换白酒,真搞不定了。”
末了,他又补充上一句,“你要是闲烦,就去隔壁房间休息,知道你不喜欢这种地方。”
知道不喜欢还要带她来,还是强制要求。
“过生日,还是热闹些好,所以难为你了。”语调柔和得不像是他。
“行了行了,小两口亲热的,酒还没喝完呢,继续继续。”有人扯着嗓子吼。
方越然拉过来她,抱住,“我和他们拼会儿,隔壁也有吃的喝的唱歌棋牌,随你玩。”
涂桑哦了一声,瞅着他继续参与到那群人中,酒杯的碰撞声不绝于耳,很聒噪。
她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单调的屏幕上显示23:02分,离零点还剩58分钟的时间,她好像还没有和方越然说一句生日快乐。再看了下周围,陆陆续续已经有不少人倒下了,东倒西歪地躺在地板上,姿势怪异难受,而余下的五六个男人在继续拼酒,大有你死我活,誓不罢休的趋势。
“还不如端碗吃的去天台吹风。”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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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目远望,天高地辽阔,城市的灯光辉煌尽情纳入眼底。
涂桑挑了处好角度坐在石台上,吃着从餐桌上带来的两人份花生瓜子,啤酒以及炸鸡,拿着手机在记事本里记录下最新一天的事情。
她写:坠入。
叮咚,手机在这时进来一条消息,不用看就知道是方越然发过来的。
他问:去哪儿了
她答:天台,给你准备花生瓜子和饮料。
电话那头再没给她回消息。
不久,背后咣当一声巨响引来涂桑的注意,是方越然走得太急摔了个大跟头,四脚朝天,抱着脑袋叫疼。
涂桑不厚道地笑了一下。
“生日快乐,最后的五分钟,我没有迟到。”她蹲下来,低眸与躺在地上的人说话。
方越然手横在额头上,挡住半张脸,他脸上的神情如何,她不知晓。但能猜测出来,他现在的心情至少是不错的,或者说很高兴。
“涂桑。”
他浅声唤她的名字。
“想说什么,我想确认一下你现在是清醒地在和我说话吗?”
他突然坐起来,面对面,换了脸色,像个领导在进行会议,严肃认真。
“我明白也了解自己在做什么。”
(二更)
她一屁股坐在他旁边,不吭气,灌了口酒仰望苍穹,浩瀚星辰预示着明天又是个好天气,武汉难得有这样好的天气,在繁华城市中还能看到星光,而不是灰霾的天空。
“我想和你在一起,在一起互相浪费时光,互相磋磨流年,一起度过短的时光也好,长的路程也罢,只要路上有你。”
涂桑一笑而过,“我就是一普通人,有什么可看上的。你这个高富帅何不物色更好的对象,不是更好吗?”
他像是预料到结果,自嘲地笑,“谁知道呢,感情的事情不是理智能控制的。”
涂桑抬手比出一个相框的手势,而后闭上一只眼,透过框子里去看向外面的世界。规定的范围内,能看到了解的东西有限,眼界狭窄,接触不到更多更好的东西,她只能在原地打着转,将自己禁足在自定义的世界里,别人进不来,她也出不去。
“你说的很对,我认同你的观点,但我不适合你。”她一口闷掉余下的啤酒,“你真的很好,但我不一样,要怎么说呢,拿一个简单粗暴的比方来说,我曾经上学的时候,有远方的表姐花大价钱给我买了块卡西欧的手表,才是08年的时候吧,这块儿手表多贵我知道,所以我把它当宝一样护着,手表不离身,可惜天不随人愿,不过三天我就给弄丢了。还有吧,我上大学的时候交过一个男朋友,他是真的好,好到无人能及,可最后呢,没有最后了……还有啊,还有很多。”
月光的清辉洒了一地,她的脸上有种独孤的落寞,让人看着心疼。
“没有试过的事情,必然不会有结果。”他一个鲤鱼打挺,盘腿坐起来,与她四目相对。
他捧着她的脸,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眼睛好看、鼻子好看、嘴巴也好看,身材也贼好,全部中标,都符合你自己的说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我要了。”
涂桑静静地凝视着他,忽地,她头凑过来,不客气地朝他打了个喷嚏,“非卖品,所有权仅供本人使用。”
方越然煞有介事地皱眉,“非卖品啊,这还不简单,直接抢过来。”
“你当你是土匪呢,用抢的。”
“我曾经的梦想是当一名土匪,哎,土匪多帅气啊,你想,那小马甲往身上一套,腰间跨一把枪,手里拿个小皮鞭,在山寨里当个山大王,多惬意的生活。”
涂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