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洪刚刚在外已经通报了好几声,却没得到谢樟的回应,直到听到谢樟的笑声,他方才大着胆子进来,却怎么也没想到会看到二位主儿这般样子,他连忙垂着头躬身退下,连连赔罪:“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看着刘洪退下,谢樟吐出一口气,抬手摸了摸宜平的脸颊,道:“无事了,刘洪一直跟着朕,不会乱说。”
宜平瞪着他,猛地抬手从他手里将自己的簪子抢回来,哼道:“都怨你!”
谢樟不由笑了起来,轻巧的再次从她掌中将簪子抢走,顺势敲了敲她的额间,道:“怨朕?难不成是朕让你这般踢打的吗?自己胆子大到无所顾忌,还敢抱怨朕,真是胡搅蛮缠的小娘子!”
可不是你自己欠打嘛!宜平瞪了他一眼,心中暗暗腹诽,见他含笑看着自己,脸上尽是包容之色,心弦微微一颤,斜睨了他一眼,抿唇道:“还请皇上将簪子还于妾身。”
谢樟抿着笑,示意她转身,宜平不明所以,不过还是犹犹豫豫的背对向他,很快便感觉到自己的头发被一双大手轻轻束起,然后慢慢挽起,簪子稳稳的从发间插入,耳边传来他温柔的问询:“可疼?”
宜平双手慢慢在心前合拢,只觉得哪里跳的飞快,像是一颗种子破芽而出,再也无法控制的蔓延生长。
得不到宜平的回应,谢樟手下的动作放的更加轻缓了,轻声道:“朕还是幼时为母妃挽过一次发,那次之后便再也没有给别人挽过头发了,本以为早已忘了,可现在看来,朕还是记得清楚……”
谢樟看着眼前被挽的圆圆的一个圆髻,声音渐渐变得悠远,那是他母妃生辰前两日,他不知要送些什么,想来想去,突然想到了父皇还在时,母妃温婉美丽的装扮,可是自从父皇仙逝,母妃便缠绵病榻,日渐憔悴。他想让母妃重新变得美丽起来,于是便偷偷向自己的乳嬷嬷学了挽发,在徐英头上练习了好几日,拽掉了徐英好多头发,终于可以挽出一个圆髻来,他兴高采烈的去看母妃,想要为她挽发。
母妃笑的十分开心,被人扶着坐起,却无力坐到妆台前面,他脱了鞋,坐到了床上,拿起梳子想要将母妃的头发梳通顺,却不想,轻轻一梳,便是一梳齿的落发……
宜平伸手摸了摸脑后被挽起的发髻,固定的十分好,她轻轻勾起唇角,还不等她说话,便感觉到自己被他从身后抱紧。
谢樟闭着眼睛,将眼底的湿意掩藏,贴着宜平的鬓发低低道:“你一定要好好的,莫要生病。”
谢樟的话让宜平心中一疼,抬手握住他交于自己腰间的双手,点头应道:“皇上也一样,要康康健健的……”
谢樟微微松了松手臂,宜平慢慢转过身,抬手抚上他的脸庞,贴在他的胸口低低道:“和妃娘娘定也是这般希望的,皇上若是念着她,便不能辜负她的希望。”
“若是念着谁,便不能辜负谁的希望?”谢樟垂眸看着宜平,轻轻弯了弯唇,抚了抚她的肩头道:“平儿这句话说的甚好。”
宜平靠在他肩头,看着外面愈发昏沉的天气,想到皇上如今的处境,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转头将脸埋在他胸口,闷闷道:“也是皇上理解的好。”
谢樟觉得心头的阴云消散了不少,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道:“朕先让人送你回去,过两日朕召你来大和宫。”
宜平身子一顿,随即很快点头,刘洪刚刚那般着急闯进来,可见应是有急事,两人已经耽误了许久时间,她也是该离开了。
见她听话,谢樟捧着她的脸,慢慢低下头,看着她突然睁圆的眼睛,微微勾唇一笑,在她唇上轻轻含吮了两下,才拥着她叹了声,转头对外面喊了声:“刘洪,进来!”
宜平脸色通红的跟随着康宝离开疏影阁,走到外面,一阵冷风吹来,让她昏昏然的头脑清醒了许多,想到刚刚刘洪脸色的神情,她心里一沉,转头看了眼昏沉沉的疏影阁,心中竟然多了几分空落落的不踏实起来。
常旭悄悄抬眼看了眼辜太后,见她神色平静到看不出来什么,方又垂下了头。
辜太后手里拿着刚刚卸下来的钗子把玩着,淡淡道:“哀家晓得了,退下吧。”
常旭应了声,又看了眼一旁水嬷嬷,见水嬷嬷对他微微颔首,才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水嬷嬷见太后还坐在妆台前不动,上前亲自服侍太后卸妆散发。
辜太后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突然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叹道:“红颜易逝,当年哀家嫁与先帝时,也是宜贵人这般年岁,转眼几十载,先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