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干净净的一双筷子道:“南山柳树很漂亮,要么我们也去走走?”
“嗳……”章飞月有些呆滞,连忙起身,结果一不小心,带翻了桌上一盏茶。茶水四溅,顺着桌子往下流,她躲避不及,有的仍是沾在了裙角。
王琦伸手从纷儿那里取了帕子,递给愣在一旁有些束手无策的默默。默默不知为何也恍惚了,王琦不急不恼,只笑笑,道:“我不方便。”
默默立马接过来,给章飞月擦干净。章飞月觉得脑内一团乱麻,难堪得要死,又恨自己笨,耳朵烫得要烧起来。
王琦在一旁等着,似是看出她的担忧,此时道:“不打紧。你的裙子好看。”
章飞月头低低,打死也不抬起来:“堂兄专程请裁缝做的。”
良久,王琦都没出声。等她差不多料理好了往外迈开步子,才见他转身走到前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玉坠子。
他在前边,背影飘然,已是如今地位,却仍像是个翩翩少年。
“你穿了才好看。”他边说着边伸出手,有几分孩子气地拽住路边月季,牵了几片叶子下来。
章飞月捂住胸口,俯下身忍住呜咽,心中祈求,王琦不要再害我了。
拜她先前没允他将南山柳树都给买了拔掉的福,此时南山的美景动人心魄。柳条随风摆动,柳絮漫天飞舞,好如雨雪霏霏。
王琦随意寻了亭中的石椅坐下。见章飞月踌躇着走来,也示意她坐到一边。
他们仰头看雪,身后就跟了几个随从,零零散散站着。晚霞潇洒自如,散布在清丽的空中,将天地染成昏沉的紫色。
天色有些暗了,章飞月不动声色地侧目,看见王琦被渲染得有些模糊的脸。
他的面部线条好看得散乱。在王琦看过来以前,章飞月迅速地回过头去,心惊胆战,又巴望此景能够久留。
些许柳絮朝飞月扑过来,她抬手欲挡,挪动手指时,却不小心触到王琦的袖摆。
来不及反应,章飞月已觉察自己被握住了。
王琦回过身来,他握着她的手无底线地接近。章飞月猛然后退,却听他笑。
她又一次仔仔细细看清楚了他的眼睛。双眼如此澄澈的人,如此诚挚而单纯的人,怎么会是心狠手辣的奸佞?
王琦的手是冰凉的。章飞月张皇地观察着他的眼睛,一时间也忘了要躲闪。
他笑着问了这么一句话——“你不喜欢小孩?”王琦说。
小孩?章飞月摇头,她眼神游离一阵,嗫嚅着回答:“……没、没有特别喜欢或厌烦。”
听过她的回答,王琦展露更深的微笑。他说:“不喜欢的话,不生也可以。”
章飞月没太听明白他的话:“什么?”
在那一刻,王琦飞快离开她面前。他回到原先望向柳树时的姿态,轻飘飘地道:“不过,现下说这个或许太早了。”
章飞月还是懵懵懂懂,她似乎只能重复这一句话:“什么?”
“我只希望你高兴。”王琦侧过头,望着她道,“只要你想,我什么都听你的。”
54、巧...
五十四
“你啊,当真是被王三吃得太死了!”李朦穗郑重其事一挥手,不大高兴地同章飞月说教道。
此时是在何家的院子里。
不愧是京城好几间酒楼的掌柜家,四处气派奢靡,能与近些年来如日中天的章家媲美不说,甚至远胜过好些官宦人家。
为给李朦穗养胎,何掌柜的特意在院落里用竹子盖了间屋子。夏日里凉快,且竹子的清香也怡人,着实适宜,听闻寓意是“节节高”。
初闻时就连章星移这般没读过几个书的都嗤笑出声,道:“孩子还没生出来呢,就想着长高了。”
他还想笑什么,不过很快便被章飞月狠狠瞪了回去。
都说文人相轻,他们做生意的也是明面上合作愉快,实则相欠几分利算得一清二楚。
原是就章家兄妹过来的。不过来时便闻里头吵闹,一进门便见美少年朝这边莞尔一笑。章飞月一时看呆了,半晌才缓过神来:“照青?”
在王照青背后,只见王秧也一只手拄着拐杖,另一边单手抱着个孩子,以极其滑稽的姿态往这边走过来。
他面色本就阴沉,渗透出些许险恶,再配上那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王二?!”章飞月目瞪口呆,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