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被兵们欺负的该有多狠,等到最后走进天门城里,沿街让全城人民围观一遍的
时候,小姑娘的全身上下已经什么都没有剩下了。
全身什么都没剩的姑娘在小五手下夯土筑城,头一二天没有多话,筑到第三
天晚上收工的时候女人们整队回到马棚,她落在队伍最后拽了拽押正赵小五的衣
角。
那个啥……押正大叔啊,我说您倒是看看我啊。
我一个小丫头整天光着屁股晃来晃去的,总不是个事儿吧?您都这么看了三
天下来了……要是您能照应下子……
小女子要是有来世,来世变牛,变马,变猪,变狗,大叔您想要什么女子就
变个什么……
赵小五这天把人家小女子领到边上的灶房里过了一夜。那一间土坯房子原来
是让马夫晚上喂马歇息用的,现在砌了灶台给配军们烧饭,一起配了军的杨家老
婆子住在里边管烧饭。房子当然没有多大,佘老太婆缩在一边的灶台底下蒙头睡
觉,押正小五在另外一边铺开一张棉花褥子,他在这上边跟那个丫头一起翻云覆
雨。说起来跟一个两条腿上都牵绊着重铁链子,一翻一覆就叮当乱响的大姑娘干
那事还真挺奇怪的。当然这是头一次,到了后边他就很习惯了。干完以后大姑娘
说,大叔啊,让做妹子的给你舔舔呗。
俄干那活儿能干的好。跟那么多兵哥哥们走哥教了一路,学出
来了呢。
这个要认小五做哥的妹子自称叫个风儿。那天舔完以后小五搂着风儿在灶房
棉花褥子上过完一夜。到早上要去城头夯筑泥巴了,小五说,灶台边上有条空的
麻布口袋,他们送大白菜拉下的吧,你把它拣回去收拾收拾,看看怎么的派个用
场。
太阳刚开始升高起来的时候,城门里外还没有什么行人。市井街坊的各处家
居店铺总得是慢慢的才能活泛起来。在这么一座小城里边,平时做买卖走亲戚这
些都是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淡松散,零零碎碎。顺时应势讲的就是格局窄小的地
方要平心静气的等等,要东张西望的看看,总要等到十天一回,官家钦定的集市
开张起来才会见到一些热闹的气象。等闲时候如果撞见一支长途跋涉的运输驮队
穿城而过,十几匹骡子大马行走起来蹄声踏踏,再加上鞍前马后照应着的,面皮
黝黑,风尘仆仆的汉子们,也算可以让人领略到几分迢遥旷远的风光。
不管城里城外的气象和风光究竟如何,筑城的生活永远不需要分出闲心去顾
及那些变化。每天早晨衣衫褴褛的女刑徒们在脚踝上拖带着哗哗乱响的重铁镣链
从马棚出来,顺手拐一个弯子就是小城西门的城楼。沿着城楼一边的砌石楼梯走
上城墙高处,各自捡起一支夯锤,这一个吃饭的家伙,这一个太阳和这一个白天,
和已经过去的三个月,两个月,和前天昨天,还有不知道结局的未来的每一天里,
并没有一点点不相同的地方。
每一天里开始装进城头木板框子里的建筑物料,都是零星,松散的一铺黄土
颗粒,填堵在每一双筑城女人的赤脚板子底下,又绵又软,又酥又麻,一恍惚就
能让人想起小时候跑在刚刚犁耙过的田地里采野花。细碎的泥浪就像许多好奇的
小活物一样,一直顺着各条脚趾头缝里往外边出溜。其实在这块邻近吐蕃的西北
地方,当地的吐蕃人打造土房子的时候,还就是光着脚一圈一圈的踩土墙,先把
填土慢慢踩踏平整,再用夯锤砸打结实。只不过现在这些配军的女人脚下都戴着
铁制刑具,又重又磨踝骨,想靠脚丫子干活是指望不上了。
打土用的夯锤是一根二尺多长的木头棒子,底下安装一块木方,提在手里以
后排列开干活的队形。面对着墙顶上这条一丈四尺宽度的篇幅,五个人并肩站成
一排,身后相隔出去五尺再站一排,各自使用夯锤一路砸打过去,挺腰是把这根
棒子朝向空中发力拔一个高,弯腰连带着落肘,就要使出实在的力气狠狠往下砸。
一锤子加上一锤子,一步再跟上一步,每跟上一步,就听到自己脚底下的镣
铐,哗啦一响。走到木板框子的边沿算是一趟,转身回过来再加一趟。整整一天
有谁数过要来回转悠上多少趟?
不知道转过了多少回的时候,慢慢就是觉得填堵在脚板底下的泥土面子慢慢
布成了一方扎实的阵型,那就像是众人齐心协力一篙一篙撑着的笨重趸船终于依
傍到了岸边。又有额外的五寸新土和三丈的古城凝聚到了一起。那是一锤一锤灌
注进去的,一群大活人的精力和血气,一群劳役刑徒的后半个人生了。
负担劳役的一百个刑徒,分成四队在城头的东西南北四个方向一起造墙,墙
头一寸一寸的增高,增高起来的墙头又是一天一天的延长,要到很久很久以后的
哪一天才能合拢完工。四个押队里边只有赵小五的这一队全是女人。赵押正统领
的这二十个女人也要安排分工,按照祖传的造墙办法,一半人在墙上夯筑,另外
一半人在城下掘土,这样的两班人马半天做一个轮换。掘起散土用辘轳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