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能看见院墙。
今晚月色不错,不必点灯也能隐约瞧见对方的脸,不过这样也越发衬的随风摇曳的几盏灯形容可怖……
两人先熟练地观察外部情况,确定没有异常后各自就位,展鸰清了清嗓子问道:“谁啊?”
外头很快有了回声,听上去又惊又喜且十分焦灼,“姑娘有礼,我们是过路的行人,因为前面错过宿头,如今又进不得城,只好打搅了!”
这几日客栈放假,外头早就立了牌子说不接客,说打搅倒也不错。
分立门两边的展鸰和席桐飞快地交换下眼神:听声音应该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而且他说话的时候另有一道低低的杂音,大约也是个跟他年龄差不多的女郎。
大过节的,又是这个时候,一对年轻男女来到这荒野客栈投宿,怎么看都透着点诡异。
尤其刚才又稀里糊涂的听了鬼故事……
于是两位掌柜的就齐齐陷入沉默,显然都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接这单意外的生意。
他们的沉默可把外头的人急坏了,来人等了一会儿,见久久没有回应,再一次用力砸起了门,而且还剩比方才更加急迫:
“姑娘,姑娘,求求你了,我们真的不是坏人呐!有人生病了,我的同伴生病了!她也如你一般是个年轻姑娘呐,求你发发慈悲,救我们一命吧!”
虽然是五月的天,可野外更深露重,或许还有野兽出没,对一个病人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
展鸰和席桐开了门,就见外头月色里站着一个穿着白衣裳的书生,他手里还牵着一截缰绳,后头灰色小毛驴的背上驮着几个小包袱和一个柔柔弱弱的姑娘。
这副样子确实不像歹人。
见终于开了门,那书生喜出望外的上前行了个大礼,“两位好,我姓王……”
姓王?!王书生!
而且他身边还带了一个年轻姑娘!
展鸰和席桐齐齐倒吸一口凉气,天呐!
想是这么想的,可看见这俩人在月亮底下显而易见的影子,大约也不会是鬼。
展鸰把人迎了进去,又喊人出来牵驴喂料,并准备热水、房间,席桐顺道去外头看了几眼才回来关门。
正是过节,又在深夜,多小心些总没错。
那个小姐约莫十八九岁,形容秀丽柔美,露出来的指尖葱白也似,头上的发钗、耳畔的坠子都不似俗物。又穿着件藕粉色的百鸟朝凤广袖长裙,那衣裙绣工十分精致,瞅着比平日里褚锦穿的也不差什么了。
可同行的王书生却很有一点“干干净净”的意思:头戴儒巾,脚踩白底黑布鞋,一身白色的书生袍乃是最常见不过的棉布,上面沾了不少泥土,一星半点的配饰都没有。
两人的装扮天差地别,竟还一同星夜赶路?
有意思。
刚才乱哄哄的屋子里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见有客人来了,众人强打起精神来各司其职。
红果麻利的端上来一壶热水,“客官,且先用些热茶润润喉咙吧。”
小翠儿也递上来刚刚洗过的热手巾,“客官一路辛苦,且擦擦手脸清爽些。”
那小姐有气无力的嗯了声,王书生忙起身道谢,又笨手笨脚的倒茶,小心翼翼的端着喂那小姐喝了几口,顺道洒出来老些。
展鸰见那位姑娘着实精神不济,面上有着不正常的潮红,两片菱唇也有些干裂起皮,确实是病了,就主动问道:“可巧我客栈里就有一位十分高明的大夫,又有药材,要不要请他来把一回脉?”
王书生巴不得一句,当时感动的眼睛里都沁着泪花,一揖到地,“多谢多谢,有劳有劳!”
刚才那一出闹剧的始作俑者纪大夫便上前把脉。
就见他双眼微眯把了一会儿,神情严肃道:“这位小姐本就体弱,大约又连日奔波劳碌,且肝气郁结,如今着了风寒,已然起了高烧,我先开副药与她吃下去,把烧退了再说吧。”
这个年代发烧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一旦降不下去,人就这么烧死了也是有的。
展鸰就道:“正巧我们这里有能降热的药酒,稍后我帮她擦擦。”
旁人倒罢了,这几日她和席桐也对这个药酒降温的事同纪大夫研究过,故而此时提出也无人反对,十分应景。
王书生刚下十分感激,眼巴巴的看着大家帮忙将小姐扶到干净整洁的房间躺下,这才松了口气,又说起要交钱住房。
听他说要开两间房,展鸰就漫不经心的道:“你们一同赶路,我还以为是夫妻呢!”
王书生刷的红了脸,喃喃道:“不……还,还不是。”
还不是?
不多,小翠把药煎好了送来,那小姐已经病得起不来身,光靠她自己自然是吃不了药的。
王书生见状便上前喂,谁知十分笨拙,拿了药也不知道先吹吹,就这么冒冒失失的要往小姐嘴边送,吓得小翠慌忙拦住,“客官,这药才刚从炉子上下来,烫得很啊!”
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