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棋子。
席桐赶紧堵上。
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单从外表来看,战况十分激烈,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一局何等绝妙精彩的比试,谁能想到只是五子棋呢?
所以单纯从理智和客观情况来讲,他们两个都不看好这对小鸳鸯,但眼见着两个人眼下是有情饮水饱,恐怕外人说什么也不会听的。
两人唏嘘一回,又说起给蓝家回礼的事儿,展鸰就笑,“如今家里可真是不缺布了。”
之前诸清怀那边就派人送了一车过来,然后福园州那个跟着席桐学画的老头家中财产颇丰,也亲自押了一大车过来做端午礼,如今又有蓝家的。而因着风气的缘故,不管谁家送的礼物也都有相当一部分是布料。
几家都不是缺钱的,送的料子又多又好,光华璀璨,光瞧着就叫人心生欢喜。
说起将来的事,席桐总是欢喜的,柔声道:“正好先叫唐氏给你做些个衣裳,回头等诸锦那边的布料过来了,再挑些更好的添上,咱们或是做嫁妆,或是做彩礼,也好看些。”
顿了顿,又玩笑道:“总归是便宜了咱俩。”
他们,真的是要成亲了呀。
不管什么时候,彩礼和嫁妆都是很重要的一个环节,堪称多多益善。而且现在的衣料全是棉麻丝毛之类的天然材质,并没有后世那些花样百出的纤维,也就意味着很容易磨破,更新换代更快,自然要多备着点。
展鸰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捏着棋子,两条腿在椅子下面晃了几下,想了想,“除了那些皇亲国戚、王公贵族,平常人家婚丧嫁娶倒也没有什么特定的规矩可循,能出多少单看个家本事。我琢磨着先把一年四季的衣裳做了,咱们两个人的都一个季节做上八套出来,还有挂着的帐子啊被褥什么的,也都得用这些。”
其实现在库房里堆得那些也够用了,只不过用完了之后就没有压箱底的了。况且想必不如诸锦现从南边找的那些更时新、更好看,且先做着,后头慢慢添加就是了。
席桐点点头,“也罢了。”
说完又笑,“这会儿的衣裳繁琐又宽大,倒是格外费料子。”
说的展鸰也笑了,“可不是么?”又去拽自己的大裙摆,“你瞧瞧这用料实在的,一整匹布差不多裁两条这样的裙子就没了,下剩的也只够做点儿手帕啊荷包什么的零碎儿。这还只是四副呢,听说还有六副、八副,用料更是海了去。若做成衬衣、t恤的,七件八件都够了!”
席桐撑着胳膊听她唠唠叨叨的说,眉眼带笑,没一点儿不耐烦。
最后,展鸰说了半天,他又主动递过去热茶,“费就费了,咱们费的起,你穿着也好看。”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些阴沉沉的,而且十分闷热,外头燕子和蜻蜓飞得都很低,眼见着便是要下雨的样子。
人人手持一把扇子,不扇几下好像就要喘不过气了。
展鹤也不大高兴,难得撒娇,起床后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摸胸口,软趴趴的对展鸰哼哼道:“姐姐,难受。”
就是这么难受,也没说不上学了。
展鸰抱了抱他,久违的替他穿衣洗脸,“等会儿下了雨就好啦。姐姐给你做好吃的,晌午还能吃一口雪糕呢,如何?”
“真的?”
“真的。”
听了这个,展鹤总算有了几分精神,麻溜儿的出去跟哥哥姐姐做锻炼。
这鬼天气,实在太憋闷了,不动弹都能出一身油汗,他们几个做锻炼的,回来的模样简直把大家吓一跳:活像水里捞出来的。
众人重新冲了澡,又换了衣裳,稍后吃过早饭,纪大夫又去给那个小姐把了一回脉。高烧已经退了,可还是微微有些热,人倒是清醒了,也能挣扎着坐起来,吃过药之后也好歹用了一小碗米粥。
王书生十分感激,关上门跟小姐说了一会儿话之后便面色复杂的出来,找展鸰说想跟他们买一辆车和一匹马。
展鸰一怔,“我们这边还不大够使的呢,也没多余的往外卖,不过你们若是想要,我倒可以打发伙计进城替你们问一问。”顿了顿又道,“这位公子,想必你是有所不知,这马匹贵重,好马更难得,若你们只是赶路,倒不如买一头健骡。一来更实惠,二来骡子温顺,脚力和耐性又好,远比马匹来的合适。”
马匹娇贵,不用心根本养不好,单看你们俩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样儿吧,也别指望额外还能照顾一匹马了。
王书生听后恍然大悟,便改口要骡车,又道了谢,只说是越快越好。
展鸰眉头微蹙,忍不住道:“公子莫要怪我多管闲事,只你同伴如今的情况并不大妙,还得好生静养。眼下天气多变,这样冒冒失失的上路,只怕病情反而会加重,到时悔之晚矣。”
王书生张了张嘴,似乎想说几句的样子,可是也不知想起什么来,又生生的咽回去,只是冲她拱手作揖,道了谢就默不作声的回去了。
许是他这么一打岔,又加上天气阴沉的关系,展鸰莫名其妙的觉得心烦,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