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水就流出来,一口下去顿觉细腻如沙满口生香,唏哩呼噜吃面,一边吃一边没口子的夸赞,一张嘴巴眼见着不够使的。
他们也是真饿了,前些日子又忙的脚不沾地,何曾正经吃过饭?如今一切尘埃落定,可不就胃口大开?眨眼功夫一阵风卷残云,大海碗里头连口汤都没剩下,全叫他们俩人搬起来喝光了。
饭后展鸰坚决不肯要钱,见他们很爱吃腌蛋,就用布袋装了几个,“一来二去的,大家就是朋友了,今儿又劳你们跑一趟,不过两碗面罢了,我还是请得起的。”
张远和赵戈对视一眼,俱都哈哈大笑,“也罢!展姑娘不嫌弃,咱们便是朋友了!多谢多谢!”
两人还急着赶回去交差,又是爽快的性子,略寒暄两句也就走了,只是对那一兜腌蛋显然十分爱惜,骑到马上还有些小心翼翼的。
展鸰站在外面目送他们远去。
马上就要正式入冬了,风刮的越发紧,可太阳倒好,圆滚滚一颗当空挂着,活似方才切开的咸蛋黄,照的人都有些懒洋洋的。
嗯……弄点儿什么吃好呢?
这头马蹄声刚刚远去,背后又来了一阵,展鸰转身回头一看,呵,那一身红色骑装的,不是前儿神秘的大小姐么?
那小姐孤身一骑,骑得稳稳地,不多时就到了跟前,然后利落的滚鞍下马,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说不出的好看,展鸰就痛痛快快的喝了声彩。
看样子她那日没说谎,骑术果真要的。当日坐着马车憋屈的什么似的,今儿骑马而来,果然神采飞扬判若两人。
小姐牵着马过来,冲她笑道:“老板娘姐姐,我又来了,今儿可还有那芽菜同泡菜么?”
这算什么称呼?展鸰笑出声,“大冷的天儿,一个人偷跑出来就为了口吃的?”
小姐撅了噘嘴,甩了甩马鞭,有些不大畅快,“家里闷得很,不许这不许那的,爹爹又罚我抄书,手都疼了!且早几日泡菜便没了,家中厨娘废了好些萝卜都做不出那个味儿。大约是年底事忙,我瞧着爹爹也有些食欲不佳,便偷跑出来了。”
“铁柱,出来牵马!”展鸰喊了声,又对她道,“外头冷,进来坐吧,我给你弄些吃的。”
“哎!”那小姐欢欢喜喜的应了,爽快的将缰绳丢给铁柱,倒背着手跟着展鸰走。
只是她是个好奇心重的,走也不好好走,看什么都觉得稀罕。
“这才多久没来,怎的竟变了这好些!”
“这院子收拾的倒好,这样自在。”
“呀,还有小鸡仔了!毛茸茸的,真有趣!”
展鸰笑道:“你才来,可别随便摸,不然一个老母鸡护仔,仔细啄着手疼,我弟弟也吃醋呢!”
几只母鸡和母鸭都非常勤快,已孵了一窝出来,毛茸茸的小鸡崽和小鸭崽非常可爱,吸引了现下展鹤的绝大部分注意力。小家伙每天早上一骨碌爬起来,脸都顾不上洗的就要先去跟小鸡仔小鸭仔问好,然后亲自拿粮食仔仔细细的喂,确保每一只都吃饱了,睡觉之前还要挨个摸了道别之后才爬上床……
培养小朋友的责任感当然很重要也很有必要,不过现在展鸰最担心的是他跟鸡鸭的感情日益深厚,以后杀了吃的话会不会有障碍?
正说着,展鹤就蹬蹬从屋里跑出来,一脸警惕的盯着来人,神色模样同两只老母鸡简直神似。
小姐愣了片刻,继而哈哈大笑,完了之后就去展鹤面前蹲下,“你叫什么?几岁了?长得可真好。”
这小娃娃唇红齿白大眼睛,睫毛浓密,四肢修长,长大了必然是个翩翩佳公子,眼下确实讨喜的紧。
展鹤抿了抿嘴儿,抱着展鸰的大腿躲到后面,只露出半边脸来看她。
小姐有些尴尬,展鸰就道:“他胆子小,小姐莫怪。”
“无妨,”小姐倒是不在意,摆摆手站起来,“许是我吓着他了,爹爹也常说我性子浮躁。”
顿了顿,她又笑道:“对了,老小姐小姐的听的耳朵疼,我姓诸,诸锦,姐姐贵姓?”
“免贵姓展,展鸰,”展鸰答道,又指了指展鹤,“这是我弟弟,乳名鹤儿。”
姓诸?诸小姐?这就有趣了。
黄泉州有名有姓的人家统共就那么几户,巧的是,如今的知州大人,便是姓诸……
除了特意留出来敷崽儿的两窝蛋之外,剩下的鸡蛋鸭蛋都被展鸰存了起来,如今也攒了两个小坛子,前儿刚打开。只是数量不多,这头一茬儿展鸰并不打算外卖,只留着自家人吃。
腌制蛋中,鸡蛋的话咸鸡蛋最好吃,而鸭蛋除了可以腌制咸鸭蛋之外,还可以做松花蛋,只是家中没有生石灰了,展鸰准备吃过午饭就进城一趟,也顺便再采购些米粮和萝卜白菜的。
诸锦好容易瞒着众人跑出来,也坐不住,大尾巴似的跟在展鸰后头看稀罕。
偏还有个头号小尾巴展鹤,两人无声对视一眼,然后迅速达成共识,于是接下来的时间内,这一大一小两条尾巴跟着东颠西跑的,也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