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肉要炖的烂烂的才好吃,需要的时间有点长。展鸰闲不住,想了下,干脆去洗了几个大萝卜,先切成细丝,完了之后加盐和鸡蛋搅匀,一口气摊了几十个萝卜丝饼。
煎好的萝卜丝饼圆滚滚的,一个不过掌心大小,表皮金黄酥脆,内里却柔软至极。且加热过后,萝卜本身的辛辣之气大减,吃起来只觉唇齿留香。
展鸰用油纸叠了个小口袋,给眼巴巴看着的展鹤切了半个装着,“吃吧,别烫着。”
萝卜顺气,是好东西,小孩子适当吃一点还是可以的。
结果一回头,就见门口排排站着俩大男人,也都直勾勾的盯着,展鹤走到哪儿,他们就看到哪儿,场面十分滑稽。
展鸰笑着摇头,冲他们招招手,“辛苦了,自己拿吧。”
“不辛苦不辛苦!”两人欢欢喜喜的拿了,一口下去美的眼睛都睁不开,恨不得扯开嗓子嗷嗷叫。
太好吃了!
二狗子由衷感叹,“展姑娘,我们跟着您可真是跟对了人!说老实话,这么些年,就数来这边之后过得舒坦!”
铁柱也猛点头,吃完了萝卜丝饼又很珍惜的舔了舔油汪汪的手指头,眯着眼睛一个劲儿回味。
“舒坦就成,”展鸰笑道,“好日子在后头呢。”
这俩人真是挺朴实的,吃饱穿暖就很满足,每天都欢欢喜喜干劲十足,连带着周围人的情绪也跟着高涨。
挺好的。
板栗炖鸡十分成功,鸡肉入口即化,板栗软糯细腻,荤菜素食相互吸收了彼此的鲜甜味美,肥而不腻。汤汁也收的极好,满口咸香,令人食欲大开。
主食就是萝卜丝饼,再配着粘稠的小米粥,真是怎么吃都吃不够。
四个人都吃撑了,连展鹤这小东西都吃了一小碗鸡肉板栗、大半个萝卜丝饼,又喝了小半碗小米粥,小肚皮撑得圆滚滚,好似熟透了的大西瓜。
虽说小孩子吃东西是长血长肉长骨头,可这个量也未免太大了些。
展鸰生怕给撑坏了,又拉着他一起在院子里堆了个雪人,既玩乐了,又消了食。
再说诸锦。
她只当自己出去一趟父亲不知道,殊不知她前脚刚进门,后脚夏白就被叫走了。
“你说小姐刚才去了哪里?”诸清怀端着碗茶,只是压根儿没在喝,水都不热了。
“回禀大人,”夏白说,“城外四十里的一家客栈。”
“一家客栈?”
“对,一家客栈。”夏白小心地抬头瞧了眼,表情有点一言难尽。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自家大人的表情也十分微妙,于是瞬间就安稳了。
诸清怀颇花了点时间整理思绪,他用杯盖反复刮着茶梗,忽然就笑了,“一家客栈,这名儿倒有趣。”
对,展鸰的客栈,名字就叫“一家客栈”。
屋里静悄悄的,只听见外头雪落的声音,甚至风声都消停了不少。
阳光透过薄薄的窗纸照进来,在这一片空间形成金黄泛红的光晕,叫人本能的觉得暖暖的。
过了会儿,诸清怀又盯着自己投在书案上的影子问:“你见过那位展姑娘了?”
“是。”
“说说吧。”
夏白憋了半日,“不可以常理论。”
诸清怀瞧了他一眼,笑道:“你甚少有这般为难的时候,看来那位展姑娘着实不凡。”
之前张远说的时候他就有些好奇了,这会儿就连自己看重的手下竟也这样反应,他倒是对那位年轻的小姑娘越发好奇了。
诸清怀又细细的问了今儿自家闺女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同展鸰说了什么话,展鸰又是如何应对的,一会儿点头,一会儿发笑,一会儿又摇头的,反正夏白也不大清楚自家大人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她已经许久没这样欢快过了。”只是听着就能感受到女儿肆意飞扬的快乐,而这份快乐却不是自己这个父亲给予的,诸清怀难免有些唏嘘。
夏白立刻道:“大人您公务繁忙,小姐也是明白的。这次出去还特意给您要了泡菜呢。”
当家主母去世好多年了,可大人生怕小姐受了委屈,一直不肯再娶,如今后宅空虚,他又忙于公务,难免疏忽了小姐,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诸清怀不怎么走心的笑了笑,又问:“小姐说有空还去找她玩?”
“是,”夏白点点头,欲言又止的挣扎了半日,到底还是小声道,“卑职觉得那展姑娘来历成迷,且太过敏锐,恐”
“她愿意去,你就别拦着,”诸清怀知道他想说什么,“你静悄悄跟着就好,只要不出大乱子,且由她去吧。”
自己对这个女儿亏欠颇多,偏又没多少时间陪着,如今好容易见她有了点乐趣,哪里舍得剥夺?
且那位展姑娘似乎也颇不俗,且瞧瞧再说罢。
“对了大人,”夏白刚要退出去,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属下今儿回来的时候,听门口的衙役们闲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