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地顺着那条甬道飞也似地滑出。
滑了片刻,阳光陡然钻入眼帘中来,触目杂草丛生,野花遍野,竟已从地下城潜逃而出,洛如霜随后钻了出来,扶起越不空,扯了晚踏步便走。
少女奋力挣扎,洛如霜冰冷的声音飘入耳来:“你再乱动,我便在你脸上连划三刀,晚姑娘,似你这般倾城美貌,当真是我见犹怜,可不想变成个丑八怪吧?”
晚被她吓了一跳,不敢再动,心底翻来覆去,将“大坏蛋”骂了上百遍,见路边树枝横逸,野芳清芬,心头一动,捡了一根树枝,赞道:“翠叶环绕,倒真好看!”
洛如霜不予理会,携着二人,仍是纵跃如飞,不多时来至一片悬崖,顺藤而下,敏捷地落在一叶小舟上,取过木桨,向前划去。
越不空见晚幽蓝的双眸流转,登时猜中了她的心思,牢牢扣住了她的手腕:“小丫头是沧海之渊的鲛人,不能让你入水而逃。”
晚本有此念,谁想被他一眼看破,气得冲他呸了一声。
只划出数十丈,身后清啸之声倏忽逼近,一袭白影飘然若仙,急掠而来。
越不空脸上变色:“地底城的机关,他已尽数破了。”
洛如霜将木桨递在越不空的手里,将那支兕牛角斜斜倚在唇边,深深吸了口气,突然运气吹奏。
“乌拉……”一声呕哑嘲哳的古怪角声蓦地惊破静悄悄的河面,直入苍穹,说不出的刺耳难听。
随着破空的牛角声,平静的河流上突然暗潮涌动,浑暗的河水肆虐汹涌,怒啸不已,越不空一手扣住晚,一手持桨,划动得极为迅速。
洛如霜面无表情,凝立小舟之上,犀牛角斜倚于唇,全神吹奏,身上衣裙被狂乱的大风吹得肆意卷舞。
角声不绝,凶狂诡异,天际畔突然出现了一大片黑压压的乌云,顷刻间压了过来。
狂风呼啸,风雷电舞,隐约看到那乌云竟是大批凶禽,巨喙勾爪,被那苍凉诡异的角声激得悲鸣如狂,怒吼着向急追而来的段暄径直压下。
晚惊呼道:“段大哥小心!”
十来只猛禽狂唳声中,猛然俯冲,尖啸着向他当先攻来。
段暄眼中厉芒电闪,冲天飞起,倏然破空,手中剑光暴射,怒放如漫天烟火,那十来只猛禽首当其冲,撞上那夺目的剑光,登时被打得羽喙四下乱飞,长声哀鸣,齐齐坠落。
段暄当空飞掠,身形连闪,刹那间便没入了妖禽凶鸟组成的滚滚黑云之中,一袭白衣被狂风吹得鼓舞不休。
他手中剑光流转,四下激射,登时将上百只凶鸟杀得断羽乱飞,哀鸣不绝,凶禽组成的垂天乌云也登时被冲破了一个大口子,无数凶鸟盘旋飞舞,茫然哀叫。
洛如霜双眸中闪过惊怒之色,蓦然凝神聚意,一道黑光从她手臂上蜿蜒而发,倏地融入兕牛角之中,牛角之声蓦地拔高,愈发凄厉狂暴,充满了杀戮之意。
上千凶禽被号角声所激,重行盘旋结舞,不顾一切地向段暄冲飞而去。
段暄当空回掠,长剑翻飞如电,成千上万道剑光冲天四射,浩荡雄浑,高拔入云。被剑光扫中的凶禽登时血肉模糊,残羽飘零,血腥之气弥漫到了整片河面。
他远远瞥见晚泫然欲泣,不由得心痛如绞,出手更不留情,剑光肆虐如惊雷闪电,光芒漫天迸爆,横扫万千凶禽。
不过一盏茶功夫,天际乌云尽散,数以千计的凶禽纷纷冰雹也似的簌簌坠落,沉入河底。
段暄更不迟疑,踏波掠浪,向三人所在的小舟飞掠而去,小舟微微一沉,白衣男子已凝立船头。
洛如霜脸色剧变,急拔腰间弯刀,向他攻来,段暄认得她是浣雪馆的圣姬,微微一怔,长剑一斜,轻轻压住她手中弯刀,淡淡道:“洛姑娘,你不是段某之敌。”
越不空冷酷阴鸷的双眼里闪过怒色,蓦地紧扣晚的左腕,挑眉道:“段公子,这娇滴滴的小美人儿,你还要不要她的性命?”
一语未完,他心下猛然惊觉,一股杀气自身侧袭来,急忙一侧身子,堪堪躲过一根树枝的穿胸之祸,晚纤手若兰叶葳蕤,树枝抖动,幻出重重叠叠的幻影,复又向他刺来。
越不空惊怒交迸,厉声道:“好丫头,原来你会武功!”一掌携着风雷之声,拍断她手中树枝。
段暄快步抢上,一掌推出,两人双掌相交,轰然巨响,光华怒射,越不空拔地横飞,重重摔落在甲板上,浑身鲜血淋漓,再也动弹不得。
段暄长袖拂处,缠住少女纤腰,将她夺回怀中。
洛如霜身形一闪,扯着濒死的越不空,“波”的跃入河水中,一道血线,荡开两畔浑浊的河水,倏然远去。
段暄心知越不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