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去哪儿?她纳闷,去商行的话是往她这边走,也不是去西市,东边多是朝廷官署,普通百姓很少去,也不被允许随意进出。
沈宁欢带着疑惑走进家门。
门口扫地的小厮低着头,恭恭敬敬道了一声:“三小姐回了。”
“爹去哪儿了?和你们交代过吗?”
小厮慢吞吞摇头:“老爷只说晚点儿回,没交代别的。”
“那哥哥有什么消息吗?”沈宁欢心中莫名不安,追问他。
小厮愣了愣神,忽然说:“对了,二少爷下午又来了封加急,马车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他今晚得在寺里过夜,明早回。”
“明天?!”沈宁欢觉得这事儿太古怪了,不知怎么突发奇想,会和爹这趟出门有关吗?
她心神不宁回了屋,也不想吃什么东西,只是抱着奶黄包出神。
天黑的时候,她听闻父亲终于回府,心中不安,披了件裘衣,脚步轻轻出了自己的院子,去回廊偷偷张望。
夜色中人影绰绰,只见沈知行一行人穿过回廊,默然往大院走去。掌灯的是孙管事,脸色疲惫,父亲低着头,看不清情绪如何。到了垂花门,他回头和众人草草交代了几句,便独自回屋。
沈宁欢只听到父亲声音有些哑。
整晚她都是提心吊胆的,因此天蒙蒙亮就醒了,一醒来便觉得头痛欲裂。她还记得,夜半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有家里人,居然还有林亦,他高高在上,有些遥远,这和往日的清贵之气并不一样,带着不容触犯的威仪。沈宁欢记得非常清楚,他衣摆缀着繁复精美的鎏金花纹,是平日生活里见不到的纹饰。
沈宁欢慢慢坐起来,用指尖揉了揉额角,长舒一口气。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小姐,小姐?”兰鸢蹑手蹑脚走进来,呼唤声也很轻柔,见沈宁欢坐在床上,讶异道,“你这么早就醒了啊……”
“什么事?”沈宁欢拿了件外衣披上。
“那个,我刚刚看见府上来了客人……”兰鸢抓了抓脑袋,忧心忡忡,“好像是万弘啊,老爷居然把他请进书房了。”
沈宁欢蓦然抬头,不敢置信地望着兰鸢。父亲为什么会和万弘打交道?是谈生意吗?
不……他们在生意场上井水不犯河水,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沈宁欢抓紧了被子,告诫自己要冷静。
“现在还在书房吗?”
“应当是。”兰鸢喃喃道。
沈宁欢迅速穿好衣裳,草草梳洗了一番,平静地对兰鸢道:“我们去看看。”
一路上,她都在暗自思量。这件事恐怕和昨夜爹晚归也有关系,那么孙管家应当是知情的,可这种时候就算去逼问孙管家,恐怕他也不会透露口风。爹明摆着想隐瞒家里人。
沈宁欢索性直接闯了书房。
守在院外的家丁见是三小姐,一脸为难,想拦却不敢,想想老爷也没有特意吩咐什么,只好硬着头皮放她进去了。
沈宁欢快步进了内院,一眼看见在檐廊下等候的陌生小厮,不用说,必定是万弘身边的人了。
“这不是沈姑娘吗?”那小厮笑得得意,不等她发问便主动开了口,“我们东家正在和沈老爷商量大事儿呢,沈姑娘可是好奇?不过这事儿说到底和姑娘有关,来听听也是好的。”
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倒是和他家主子万弘一脉相承,沈宁欢想。
她面色仍然淡淡的,冷声问:“既然你是万东家身边人,必定也知道发生什么了?”
“做下人的可不能随便乱说话,沈姑娘若是想知道,直接去问便是。”
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她读出了“看好戏”的意思。
沈宁欢不再理会他,径直往书房门口走,临近时,她放轻步伐,隐隐约约听到房内传出万弘不咸不淡的声音。
“沈公子毕竟年轻气盛,又一心维护自家小妹,做出这种事也可以理解。”
“如今人证物证俱全,即便他再不承认也没有用。”
“这事儿迟迟得不到解决,恐怕下一步便是用刑了……本不是什么大事儿,一旦上了刑,可就难说啊……再活蹦乱跳,出来后都是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半辈子可就全毁了。”
沈宁欢听见什么“用刑”,顿时慌了,想都没想便推开房门。
“爹,出什么事了?”
两人齐齐朝门口看去,沈知行诧异至极,一时没说话。万弘眯眼瞧着沈宁欢,目光贪婪,像打量猎物似的。
“贵府的沈少爷回程路上遇见云祈,将人家一条腿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