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杨接了,把手机斜靠在床头,一边听他说话一边收拾东西。
成新意在家里的阁楼里,趴在床上,看着舒杨做事情,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天说地。
说着说着却沉默了。
舒杨正在把一套书往行李箱里放,突然发现他好一会儿不说话了,回头去看屏幕:“怎么不说话了?”
成新意的呼吸有点重:“哥,你弯腰的时候别对着我,受不了。”
舒杨一愣,不知道该说什么,正过了身子面对他。
“你的身体就像少年一样,很有劲儿,线条好看腿又那么长,每次不自觉缠着我的时候我都要疯了。”成新意自顾自地说,“幸好没人在我之前看过,要不然我肯定要嫉妒到发狂,恨不得杀了看到你的人。”
明明是这种品头论足的话,却一点也不带猥气。
舒杨佯装怒道:“怎么越说越跑偏了?”
成新意手指在鼻下轻轻摸了一把,像是在确认有没有流鼻血,说:“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跟你做了那么多次,可是每一次都觉得从来没得到过你一样。你是不是有什么魔力啊舒杨?把我魂儿都勾走了。”
他每次说这种话都这样姿态直白,让人想苛责也苛责不起来。
舒杨觉得耳根烧得厉害,抿了抿唇说:“可是你也把我魂儿勾走了,你要还给我吗?”
成新意目光灼灼:“不,不还。给我的就是我的了,谁要想抢走我一定跟他拼命。”
舒杨笑了笑。
又聊了很久,成新意才恋恋不舍地说:“你快去睡,明天要早起,飞机直达不了还得转车,折腾的。”
“只有一周了。”舒杨说,也不知道在安慰他还是在安慰自己,“你呢?还不睡?”
成新意:“不睡,yù_wàng烧身,睡不着。”
舒杨哈哈笑了几声,问:“要我帮你吗?”
“有本事来啊。”成新意愤愤地说。
舒杨清了清嗓子,说:“自己打/飞机去。”
成新意:“人生好失败,我男朋友对我也太冷漠了,竟然叫我一个人打/飞机。”
“要不然我能怎么办?”舒杨问。
成新意想了想,贼兮兮地笑:“咱俩一起来呗。”
第二天一早,出差的队伍在机场汇合,槐城出版和槐城古籍组队,一共六个人。
槐城古籍那边来的人基本不认识,只有个常跟舒杨对接的熟些,叫徐司章。
徐司章只比舒杨矮一届,但是小舒杨整三岁,是个出了名的大学霸,性格也很阳光。
出版专业的研究生通常有校外导师,听说他就是尚峰的爱徒之一。
徐司章本人也很有能力,进槐城古籍之后被风传过是“关系户”,但是一年多下来再没人这样说,年纪轻轻的,现在已经算是个小负责人了。
舒杨一到,徐司章就欢快地朝他挥手:“舒杨,这里!”
“早!”舒杨快步过去,笑着打了招呼。
版权博览会近年来影响力渐大,但传统出版社在这种展会上很吃亏,也不占主流。参展的出版社其实都不被重视,只有些主打电子创新与传统出版融合的单位比较风光。
这一回本来是可以不参加的,但是上一届博览会在槐市举办,这一回槐市的参展名额就多了两个。
在飞机上,徐司章正好坐在舒杨旁边,小声问:“舒杨,听说那边主办方订的都是标间,我能跟你住一起吗?其他人我都不太熟。”
“好。”舒杨笑。
后排坐的是赵斌,兴许是看到他们在说话,y-in阳怪气地嘟囔了一句:“这就抱上别的出版社了,啧。”
徐司章看了舒杨一眼,回头说:“关您什么事吗?”
赵斌噎了一下,假装没听见。
舒杨笑了笑:“我睡一会儿。”
从槐市飞到h市,再转高铁到s市,基本大半天就没了。
第二天就要去展会,一行人到了酒店办理入住,约定了碰头时间后就散了,舒杨跟徐司章一起到了房间。
“你们单位那同事怎么回事啊?”徐司章问。
舒杨:“跟我有点仇。”
徐司章仰躺在床上,双手垫在脑后:“看不出来舒杨你还会跟人结仇呢?”
舒杨:“是人都会有被讨厌的时候吧。”
徐司章点点头:“你多留个心眼儿,我总觉得他不怀好意。有的人,比如这种专挑软柿子捏的人,还是要妨一下的。”
说完顿了两秒,他又说:“抱歉,我好像没什么立场说这种话。”
“没关系。”舒杨应,“我知道你的意思。”
徐司章嘟囔:“你看他整天摆着个脸色,就像全世界都借了他的谷子还了他糠一样,跟个充气的胖头鱼似的。”
舒杨噗一下笑出来,觉得这比喻实在是太形象了,笑完又觉得不太好,硬生生憋住了。
两个人正说着,电话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