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事务的押使、大使与副使,也有留学生、画师、录事、医官、学僧、傔从等等,各自有各自的职分……”
我听他说着,内心不禁生出一片憧憬,想自己身份特殊,既算是东主,又是留学生之妻,必要融入其中,不知这些外使会如何看待我。
“你放心,我必定竭尽周全,不教你失了颜面!”
他一笑,抬手轻抚我的脑袋,却道:“我等你问了才说起这些就是不要你过于紧张,你已将家中做了安排,当真不必再劳心了。有你在,我怎会失了颜面?只会令人羡慕啊!”
也知他会说些宽慰的话,却不料这般动听,竟似是奉承之语,令我不禁倒提一口气,“咝……你,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他含笑不语,眉宇间只是得意。
作者有话要说: ps:不存在的,根本没有什么第八次第二批遣唐使,只有第九次,第十次,所以这是我编的,阿倍安麻吕和猪名麻吕也并没有来过中国。嗯,大家不要把这条当历史。嘻嘻嘻。
第96章 黄昏疏雨湿秋千(一)
日本遣唐使团抵达长安的那一天正是开元十三年的上元节。父皇念他们行路劳苦, 又值佳节之兴, 破例于麟德殿宫宴接见。我亦因此被父皇接进宫, 以女官的身份从旁侍宴。
我是早早做好了准备,并不觉意外, 又一时不必与使臣接触, 便抱着看热闹的心情坐在席上。但, 当晁衡引着三位领使及十数名使者代表上殿参拜时,我却忽然不安起来。
这些使节中独有一位女子, 容色殊丽, 袅袅婷婷, 就像一朵含着露珠的玉雨花, 美的不可方物。就是这般人物,她的眼睛从头至尾都盯着晁衡——如此盛大庄重的场合, 连领使们都不敢稍抬眼睛, 这女子却一直忘情地注视晁衡。
我想起了从前的楚云深,可, 楚云深的容貌亦不及她。
于是,整场宫宴我屡屡出神,就连父皇嘉许晁衡处事周全,非止文才且有吏干, 也未能令我稍加愉悦。这是一种隐隐的忧患, 虽尚无据可循,却早已侵入心房。
“今日使臣中有一女子很是特别,她是谁啊?”
宴罢归来, 将歇之前,我故作随意地问起晁衡。他正在更换寝衣,闻言缓缓走来,倒也只是平常一笑。
“你还记得开元八年陛下生辰,你我宫中重逢的事吗?高将军先是与你介绍了三位领使,最后那位副使叫藤原马养,可还有印象?”
“有是有,倒模糊了。”我不解其意,略显心急,“到底是谁?”
“那就是藤原副使的亲妹,良和子。”他解释了一句,又摇头笑道:“我以为你会先问其中谁是我的幼弟,不想你却问了她。”
良和子,晁衡直呼其名——他曾言大唐风气开放,自己也是后来才习惯的,便就是说他们日本国,男女之间拘束得多,却又何以叫得这般亲近呢?
“哦,因为你没有告诉我使团中会有女眷,而今日上殿的也独有她一个女子。”这是实话,又不是实话,总归,他尚坦然,我也不好追根究底。
“是啊,我也奇怪她怎会来!这应该是第一次有女眷随使来唐。”他很快接过话,以忖度之态,复添好奇兴奋,“来唐海路艰险,常涉生死,她自小养尊处优,这一路也不知如何忍下来的。”
我并不急于打听,可他却似不经意地显露出来。原来,是自幼相识的情分,怪道那女子时时注目,而晁衡又不避讳其名。
“睡吧。”我不知道他还想不想继续说,但我一点也不想再听。
次日也不知几时,睁眼不见晁衡,而触其衾内,略无余温,想是早就起身了。便自更衣梳洗,念及昨夜情景,仍提不起兴致,亦无意关心他的去向。
一时了事,只想去对街楚家找同心排遣,却不料行至正堂东边的回廊,偶一眼望见了晁衡。单是他也不算稀奇,可他对面还站着一位少年,二人正用日本语交谈。
我细思之,又观那少年形容身貌颇类晁衡,便猜大约是他的幼弟,猪名麻吕。只是,来得这样突然,我还未能迎接,亦不知他们的叔父是否也来了,若真来了,岂不大失礼数!我越发惭愧,决定将个人情私暂放,先主动过去赔礼。
“叔父正为此事为难,良和子也还不知,谁都不料哥哥已娶了唐女为妻啊!”
才走近了,嘴巴张了一半正要发声唤晁衡,却忽听猪名麻吕急急道了一句。我未曾对日本语生疏,亦很快就明白了话中含义——我昨夜的敏感、忧患,果真不是没有道理。
我倒吸了一口气,再也无心近前,便悄步退后,以廊柱掩身,想看看晁衡会如何应对。
“哥哥高中进士任官的消息一传到家中,父母便知你要留得久了,顺而念及你到了婚龄,又逢藤原家主动提起,良和子与你自小相识,情意深重,愿结婚姻,这才定下了。”
“自小相识不假,可你不也与她自小相识吗?此情意非彼情意,如